胡立自然是第一時間去了軍醫院，把劉水濤在電話焦急的樣子告訴了蘇燦。

　　「看樣子，光明肉聯廠撐不下去了。現在沒有送生豬的，而且供肉的單位又少了兩三家，現在工人們都沒活幹，全都在院子裡乘涼擺龍門陣。一直這麼下去，廠裡肯定是不行的。」

　　白九在旁邊一臉納悶地道：「姐，你是不是想不出什麼辦法來了？」

　　蘇燦看這兩人的表情笑了一下：「急什麼？告訴水濤，再堅持兩天就差不多要開始幹活了。」

　　白九聽的一臉茫然：「姐，這送生豬的沒有了，讓送豬肉的單位不讓送了。他們還怎麼幹活呀？」

　　蘇燦笑笑：「你信我嗎？」

　　白九脫口而出：「當然！」

　　「那就等兩天。」

　　看著蘇燦那自信滿滿的表情，胡立便明白，人家心裡有數。

　　胡立直接起身：「行，那我們回去告訴他們。」

　　白九走的時候還是滿腦子問號的，下樓坐進車裡的時候，他看著胡立道：「立哥，你說我姐她到底怎麼想的？」

　　胡立啟動車子：「她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是她這個人向來比別人要聰明我是知道的。」

　　白九點頭：「她是聰明，可是現在這個局明明已經是個死局了呀，怎麼解？隔著這麼遠不說，現在是不管買生豬，還是賣豬肉，全都已經死的透透的了。你能不能給我透露一丁點，我姐她到底怎麼破這個死局？」

　　胡立看他一眼：「我要是知道一丁點，還用的著跑這麼遠的路來找她？」

　　在蘇燦沒有出現之前，胡立也做生意賺錢。

　　可他跟蘇燦完全是兩個路子。

　　像現在肉聯廠這種情況，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白九快把頭皮撓破了：「真想鑽我姐腦子裡看看，她到底想到了什麼好辦法？」

　　「她現在隻是讓等著，那咱們就等著好了。」

　　其實對於劉水濤和蕭文波他們來說，想法跟白九差不到哪裡去。

　　葉光明聽的眼珠子瞪老大：「什麼？再等兩天？這要是再等兩天，咱家就徹底沒活幹了。」

　　宋大鵬跟他一樣一樣的，「咱這哪裡是等活呀，明明就是在等死好嗎？」

　　劉水濤愁的隻剩下嘆氣了：「算了，咱姐讓咱們等，那就等著吧。」

　　蕭文波則道：「我倒是覺得咱姐知道些什麼。她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葉光明攤手：「二哥，咱姐現在還在軍醫院裡呢，她知道的全都是我們告訴她的。」

　　這話讓蕭文波無話可說，「可咱姐讓咱們再等兩天，那肯定有她的道理。等著吧。」

　　「現在也隻有等著了。」

　　……

　　此時的長征肉聯廠。

　　冷長征站在擴建的那片後院裡，手捂著鼻子皺著眉頭，這兩天生豬收的太多太多了，是以前的幾十倍，甚至上百倍，因為長征肉聯廠裡的豬肉不好保存，所以這些多收進來的生豬隻能暫時先圈養起來。

　　可這裡畢竟是肉聯廠，不是養豬場，各方面的設施全都跟不上，光是人力都是個問題。

　　這兩天急招了很多工人，但是這個後院的管理還是讓人一言難盡。

　　婁金良同樣捏著鼻子在前面帶路，後面跟著郁文才和冷長征，最後在一處臨時搭的棚子前停下來。

　　這裡面躺著幾十頭豬，有的身體早已經僵硬了，有的則趴在那裡一動不動，有的倒是還能動彈動彈，但是看著也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廠長，這些豬全都得了豬瘟，得趕緊處理掉。要不然咱這後院幾千頭豬都得死！」

　　負責養豬的老孫頭迎上來。

　　冷長征被這裡的臭味熏的頭疼，現在又是農曆的六月中旬，天上的大太陽跟著了火一樣炙烤著大地，你就是站在那裡不動，全身上下都是汗噠噠的。

　　在這種地方，周圍又臭氣熏天，冷長征幾個人臉上的汗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看著眼前這幾百頭豬，想想就肉疼，冷長徵實在是捨不得：「這也太多了吧？要不咱們把豬殺了，豬肉摻到好肉裡去怎麼樣？反正都是做熟的。」

　　郁文才頭疼地道：「廠長，咱們現在每天都有剩下的豬肉，現在那個肉根本不能過夜，有的都臭的不行了。」

　　長征肉聯廠有一個緻命的缺點，那就是沒有冷凍的地方。

　　當天殺的豬肉，必須得當天全都賣掉才行。

　　一旦賣不掉，放在那裡很快便招來一群群的蒼蠅，還沒到淩晨肉就已經臭了。

　　冷長生皺眉地道：「那些有味的不是全都煮熟了嗎？做成鹵豬肉根本吃不出味道。怎麼還臭的不行了？」

　　婁金良道：「廠長，有些單位昨天就要的少了一半，剩下的咱們隻能拉回來了。」

　　「少了一半？他們是不是活膩歪了？這肉他們說想要就要，說不想要就不要了？明天還是按照以前的量去送。他們要是不要的話，讓他們自己給胡家打電話！」

　　「那他們肯定不敢打。」

　　「那不就行了？反正這個後果咱們不能承擔。」

　　現在自己的靠山可是京城胡家，冷長征是絕對不能讓自己吃虧的。

　　「是，廠長。」

　　冷長征是一分一秒也不願意待在這臭地方，「把得豬瘟嚴重的那些先處理掉，其他的趁還活著殺了摻進好的豬肉裡去。」

　　說完他就趕緊離開了。

　　老孫頭看著幾個人的背影搖了搖頭：「等著吧，明天這豬死的比現在還要多。到時候你就知道這問題的嚴重性了。」

　　郁文才和婁金良跟著冷長征去了前院，看著冷長征臉上的汗水滴滴答答的樣子，還是硬著頭皮道：「廠長，那咱這生豬還收不收了？」

　　冷長征想都沒想地道：「收！當然得收！我們現在的目標不是把豬肉賣出去，而是要把光明肉聯廠給磕死！他們隻要關了門，咱們馬上就不用收生豬了。但是在那之前必須得收。」

　　反正胡家那邊有的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