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你腎虛
一頓飯結束,晏青元燁自覺收拾碗筷,吵吵鬧鬧到底誰中午洗誰晚上洗,林渡沒有招待人的心思,任何人都不能阻擋她每日固定的課程表。
膳堂前後正是無上宗暖氣最足的地方,便是南方作物也開得正好。
五月雪的細白花瓣紛紛揚揚飄落下來,像是暮春時節的一場雪,被暖風刮過迎面就落在出門的眾人身上。
林渡眯起眼睛,還沒有說話,就聽到了身後一聲呼喊。
「夏道友留步。」
林渡腳步一頓,在神識裡喊了一聲,「小度小度?」
【……我在呢。】
「原劇情裡應當是沒有這一段的吧?」
【原劇情是八年後才開始。】
林渡摩挲了一下中指的薄繭,垂眸輕笑了一聲,「這蝴蝶效應有點意思。」
大約問題還出在那個秘境上。
若不是那個秘境,巫曦大約有大把的時間去尋找合適的機遇,接著順利結丹。
而不是被那陰魂強行佔據身體,就算被林渡掐得半死強行救下來了,估計內裡神魂依舊有點傷。
結丹天劫沒撐下來,讓那位白月光提前獻身了。
原本劇情是在一次奪取天材地寶之中,那位白月光捨身替巫曦擋下妖獸傷害中了寒毒,這才需要夏天無的異火。
如果隻是天劫導緻的金丹破碎,要異火幹什麼?送他白月光火化?
夏天無並非什麼傻白甜,她隻是醉心煉丹醫術,不關心世事,隨了她師父。
林渡擡起頭,伸手接了一片花瓣,「現在劇情發展和原來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估摸著是惦記不上那點異火了,系統,打個商量,這進度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調整一下?」
【真正的劇情點還沒到。】
「所以原本的劇情裡,也有這一段?你可沒提過啊。」
林渡笑吟吟地碾碎了手上的那片花瓣,轉頭聽著身後的動靜,無非是巫曦求著夏天無引薦引薦她的師父。
【之前他們沒有求到無上宗來。】
「怕不是沒有求到,是我師兄不見啊。」
林渡看著手上的一點鮮花汁液,隨手打了個清潔訣,擡眸黑眸裡隱下暗光,「我已經,迫不及待等著中州大比了。」
夏天無答應了巫曦自己會將話帶到,回過頭這才發現一幫人都還沒走。
倪瑾萱是招待巫曦引路的,自然沒走,林渡和墨麟卻也沒走,一個垂眸擦手,一個莫名站在那裡拎著劍,膳堂裡都靜悄悄的,聽不到洗碗的動靜,估計裡頭兩個也豎著耳朵。
她走上前,「你站在風口吹什麼風,不是骨頭裡面鑽風嗎?」
墨麟嗯了一下,大眼睛盯著她鬢髮上落下的花,「五月雪,落到了你頭上了。」
夏天無下意識想要伸手拂去,但花瓣纖弱,勾連在珠花上。
墨麟想要伸手替她拈去,又覺得不合適,看那幾片花瓣透白,芯子泛緋,也不算難看,背著手道,「留著吧,反正這花落在你頭上,也不算辜負。」
林渡嘖了一聲,擡腳就走。
牙疼。
直是直了點,但直了點也沒什麼不好。
等林渡算完陣法,慢悠悠到了五師兄的峰頭,才發現一貫會提前等著她的師兄居然不在。
她想了想,還是去了姜良的煉丹房,發現門口站著三個人。
林渡落地的時候收了步法,刻意發出了點動靜,接著利落地擡手到胸前,行了個道禮,「裴欽……道長。」
一句師伯生生被她咽了回去。
雎淵和裴欽稱兄道弟,她還真不能喊師伯。
裴欽倒是表情還好,笑眯眯地抄著手跟林渡打招呼,也不認生,「林師妹。」
林渡直起腰,放下手,從善如流,「裴師兄來找我五師兄?」
「不是我找。」裴欽大喇喇地拍了下自家弟子的肩膀,「我徒弟,巫曦,之前你就救過他。」
林渡笑看了巫曦一眼,「他來得不巧,這會兒到點了,師兄該看著我練健身操了,我身體不好,需要嚴格執行時刻表。」
裴欽一聽這話拉著雎淵扭頭就走,「那你先練著,走,雎淵,你峰頭在那兒?咱們喝酒去。」
雎淵被他摟了個趔趄,「不是,什麼好人白天喝酒,你不是陪你徒弟來求見活判官?上次你偷偷給我師姐告狀的事我還沒算呢!」
裴欽搖頭,「我那是就事論事,這事兒不是我的,我才不管,他是我徒弟,我帶他來,不代表我什麼都得幫他,走走走,我陪你打一架?」
「你打不過我。」雎淵撂開他,「還是喝酒吧。」
巫曦卻沒走,還站在門外,大有再不出來就下跪的意思,把姜良堵在屋裡不敢出來。
林渡嘆了一口氣,自己開門走進去,煉丹房裡擺著許多藥材櫃子和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一時進去還看不著什麼東西。
她找了半天,在煉丹爐的後面角落找到了一團縮得隻能看見後背的人,活像個龜殼。
「師兄,你不至於吧。」
她伸手大逆不道地將師兄提溜起來,「來,到點了,練功。」
姜良嘶了一聲,又蹲下去了,「別動!我煉丹呢!」
「你丹爐都沒開!」
「篩葯啊!」
林渡抱著胳膊,「裴欽走了。」
姜良瞬間站直了,「走,練功去。」
他小聲道,「裴欽那個性子,全天下都像是他的熟人,若真見了他,這個忙我不幫也得幫,那就要去歸元宗,又要再見一堆陌生人,我才不去。」
「不就是個金丹破碎嗎?怎麼就得輪到你出手?」林渡開了窗戶門,「走這兒,不是不想見生人嗎?」
姜良匪夷所思地看著林渡,「有門不走你跳窗?」
「一開門就是裴欽他徒弟,小心他看見你就下跪。」
……
姜良和林渡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自己個兒蹦出了窗子。
林渡跟著跳出窗子,直接一路向下去了一片靈田之前。
「他們不止是來求醫的。」姜良恢復了平日裡的沉穩老練,「還是來求葯的。」
「什麼葯?」
「續命的萬年草。」姜良垂眸,「你喝的葯裡的那種。」
林渡剛剛擺好起始姿勢,聞言一愣。
「什麼意思?」
姜良抱著胳膊,「我不能見他們,金丹破碎世上還有旁人可醫,但你續命的草藥,在幾百年前就已經絕跡,隻有咱們無上宗的內庫還留有祖輩們留下的。」
「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麼知道的,但我不會見他們,隻要不見他們,我現在的病人就隻有你一個。」
隻要逃避,就不會被道德綁架。
林渡眉頭一動,「師兄,宗門裡頭知道我用這個葯的,不多吧?」
鳳朝絕對不是會在沒問清楚情況之前就胡亂應下的人。
姜良一拂塵掃在了林渡的腿上,「動起來!愣什麼神呢!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少白頭了,平白一件小事你都想這麼深,難怪我給你的葯裡加了補肝腎的還不管用。」
林渡反而收了勢,「我就說最近回來之後我的藥味道為什麼變得更難喝了!師兄你別亂給我補!我腎好。」
「你不好,得補!」姜良的拂塵差點掃到她臉上,「肝氣鬱結,腎氣虧虛,陰陽不足,活該你太極練不好,叫健身操都是擡舉了你,健身操至少真的能健體。」
林渡絕望地捂住了耳朵,「師兄你不要再說了。」
她是怎麼把一個社恐逼成話癆的?
「至少七天睡一次覺,你這百日裡隻睡了三四次覺,其他時候晚上都在修鍊吧,活該你腎虛!給我開始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