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染從搶救室出來的時候，霍廷梟人正好離開了。

　　估計著時間，季秋白那邊應該是找到人了。

　　翟小燕用一種看戲的眼神撞了一下沈青染，「沈醫生，你和霍團長和好了？」

　　沈青染滯住了。

　　好問題啊！

　　她想著還是開口解釋，「這件事正好跟他相關，等解決了，就各不相幹了。」

　　回頭準備過來問個事的霍廷梟，聽著她的話，堵的心裡一陣鬱結。

　　沉重的讓他愈發的沉悶。

　　沈青染回頭一見他，也是一怔，剛才他聽到了？

　　霍廷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來問你一下，之前來鬧事的那個人，有沒有留下信息。」

　　沈青染聽得出來他聲音有些變化，抿唇開口，「保衛處應該有。」

　　霍廷梟胸腔裡滾著一團鬱悶的火，窩著也隻能窩著。

　　小沒良心的。

　　沉聲，「我要去趟公安局，你別走，萬一有危險。」

　　翟小燕趕緊拉著沈青染，「霍同志你放心我絕對不讓沈醫生踏出醫院。」

　　心裡有點點尷尬。

　　做壞事被抓包，有丟丟的心虛！

　　「那就麻煩你了。」

　　說著離開了醫院。

　　到了公安局就遇到抓人回來的季秋白。

　　季秋白嚇了一跳，好傢夥，這人怎麼才一天沒有見。

　　這臉陰沉的就好像出生就沒有見過太陽。

　　嚇死人。

　　輕輕的咳了一聲，「你要不照照鏡子？？」

　　霍廷梟：「.......」

　　「人呢？」

　　季秋白拽了一下自己漂亮的女士外套。

　　「在裡面呢！」

　　進去看看。

　　——

　　而此時。

　　常小雨看著一言不發埋頭朝前走的劉振國。

　　聲音揚高了幾分，「振國你等等我。」

　　劉振國充耳不聞隻一個盡的往前走。

　　腳下的步子快的生風。

　　走到了保安亭的門口。

　　正拿著收音機聽著戲曲的保安突然被一道陰影籠罩。

　　嚇得一個激靈。

　　擡眸「劉，劉老師，你有什麼事情嗎？」

　　劉振國眼神疑問，「師傅，最近這段時間有沒有人來找過我？」

　　師傅被問的噎住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常小雨。

　　「那個，我.......」

　　隻見常小雨上前拉著劉振國，「振國，你問這個做什麼，要是有人來找你，師傅肯定會打電話的。」

　　劉振國固執的盯著看門的師傅，「有嗎？」

　　師傅嘴角微微動著。

　　「沒有吧？」

　　看著常小雨的眼神，看門的師傅搖著頭，「沒，沒有。」

　　劉振國狐疑的望著他和常小雨。

　　憤怒在胸腔裡翻湧。

　　語氣都嚴厲了，「師傅，真的沒有人找我嗎？」

　　看門師傅看著劉振國黑沉的臉，心裡也慌了。

　　「劉，劉老師，是有人找你的，前兩天有個孕婦，我打電話給你們家了，不過顧同志說打錯了。」

　　「我就沒給進去。」

　　劉振國聲音平靜，「麻煩你了，師傅。」

　　他轉身朝著家裡走去。

　　常小雨快步跟了上去。

　　「振國。肯定是我媽不知道，你.......」

　　劉振國進了家門，從頭到尾沒有跟身後的常小雨說一句話。

　　隻是默默的回了房間，拿出箱子，準備收拾東西。

　　常小雨陰沉著臉看著劉振國，似乎好像下一秒就要衝了上來。

　　聲音異常的鋒利，「劉振國，你要搬出去？」

　　劉振國擡頭看著常小雨，本來平和的眸光全都是憤怒。

　　「常小雨，你是個瘋子！」

　　常小雨呵呵的笑著。

　　「劉振國，有本事，你走啊。」

　　劉振國收拾行李的手微微怔住。

　　轉頭對上常小雨冷厲的眼神。

　　似乎做了很大的決定。

　　朝著常小雨冷靜的開口。

　　「常小雨，我們兩個離婚吧。」

　　常小雨死死的捏住手心，臉上卻是笑著「好啊，離婚。」

　　劉振國不僅僅沒有放鬆，反而擰起了眉頭，眼神在她的身上徘徊。

　　似乎更加覺得可怕。

　　一個人的瘋狂永遠不是發瘋，而是沉默。

　　「外公的病是不是你做的？」

　　常小雨面不改色，「振國，我自己都這個樣子了，我哪裡來的力氣。」

　　「那是我的親外公，我為什麼害他？」

　　劉振國囁嚅著嘴唇，「那爸呢？」

　　皺著眉繼續問著，「常小雨，那爸呢？」

　　常小雨微微擰著眉，眼神微微閃著，聲音輕輕的，「振國，你不相信我嗎？」

　　劉振國眼神裡都是探究，好像從來沒有看透這個人。

　　「小雨，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林佳是卒中，把也是卒中，現在外公也是卒中，你要告訴我都是巧合嗎？」

　　「為什麼不可能是巧合？」

　　「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的人，為什麼不是巧合？」

　　「你是覺得是我害死了他們嗎？」

　　說著常小雨還喃喃的帶上了自嘲，「劉振國，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是不是沒有信過我？」

　　劉振國看著門口面容有些憔悴的女人，「小雨，我想搬去宿舍靜靜，這兩天你讓我好好的想想。」

　　常小雨聲音失落，「那也過了今天好不好，今天媽和外公都不在，我會害怕。」

　　劉振國猶豫了片刻點著頭。

　　「振國，保衛科那邊打的電話，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隨即露出一個難受又苦澀的笑容，「我的身體都這個樣子了，我哪裡還能管的了那麼多。」

　　「當初的那件事，是我們兩個一起決定的，振國，你要是後悔了，我也不會怪你，你去找你的家人就是了。」

　　「我這裡還有點錢，你拿去給你的嫂子。如果你願意跟你的父母聯繫，我也願意的。」

　　她的聲音哽咽，還帶著傷害，擦了擦眼角，看的人忍不住覺得心疼。

　　劉振國垂下眼簾，遮掩住眼底的掙紮，「小雨，不用了，我答應好的事情不會反悔的。」

　　「那我們明天一起去看外公好不好？」

　　劉振國有氣無力的點著頭。

　　沒有一點點反抗坐在床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常小雨眼神陰翳的望著劉振國。

　　似乎不知道在想什麼。

　　——

　　沈青染這邊原來還以為今天晚上要在醫院度過。

　　卻沒有想到，半夜的時候，就被敲醒了。

　　「沈醫生，沈醫生，不好了出事了！」

　　沈青染睡得正熟，迷迷糊糊的被驚了一個激靈。

　　趕緊起床穿衣服，條件反射的把聽診器掛好。

　　「怎麼了？什麼病人？」

　　隻見小護士急忙開口，「急診那邊來了兩個煤炭中毒的，家屬指定要你過去看看。」

　　沈青染愣神了片刻。

　　趕緊朝著急診跑。

　　她還沒有看到病人，就被一道哭聲直接攥住了手臂。

　　「沈醫生啊！你可要救救小雨和振國啊！」

　　沈青染一愣，「是他們中毒了？」

　　顧晴柔哭哭唧唧的，「要不是我趕回家及時，他們恐怕就要死了。」

　　「嗚嗚——」

　　「我們怎麼這麼倒黴啊！好好的，一個卒中，現在又在家中毒了，嗚嗚嗚——」

　　沈青染呼吸微微窒，「顧同志，我先進去看看。」

　　說著拍了拍她的胳膊，朝著裡面走去。

　　此時，劉振國和常小雨正在進行高流量鼻導管吸氧。

　　「怎麼樣？嚴重嗎？」

　　負責值班的急救醫生見是自己人，開口解釋。

　　「男同志的身體比較好，暫時癥狀比較輕，女同志的身體弱一點，我們還要再觀察。」

　　沈青染點了點頭，「我給行個針。」

　　說著拿著銀針給兩人三陰交施針，輕輕的揉撚，末了輕輕彈了一下。

　　針尾發顫，看著兩人眉心皺起。

　　片刻，劉振國緩緩醒了過來。

　　虛弱著，「我，我是怎麼了？」

　　沈青染探頭過去，「劉同志？」

　　劉振國低喃迷糊，「我是怎麼了？」

　　旁邊的醫生開口，「你煤炭中毒了，你還記得嗎？」

　　劉振國好像在想，「小雨說有點冷，生點炭取暖，我就燒了一些。」

　　「我們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怎麼會？」

　　正說著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聲音。

　　「公安來了。」

　　沈青染起身就看到季秋白還有霍廷梟站在外面。

　　眼神示意她去一趟外面。

　　沈青染點頭示意。

　　「劉同志，你好好休息。」

　　走到了外面，陳警官點頭示意，「沈醫生。」

　　沈青染頷首，錯過人，走到季秋白和霍廷梟的身邊。

　　壓著聲音，「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兩人怎麼會煤炭中毒？」

　　霍廷梟走到她的身邊，想著能靠近一些。

　　就看到季秋白一屁股頂了開。

　　「沈醫生，我告訴你。」

　　「他才不知道，現場可是我去的。」

　　霍廷梟：「！！」

　　有時候挺想弄死一個人的。

　　是真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