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以一己之力抵住對霍家的詆毀
身後的霍廷州望著霍廷梟的背景,渾身似乎感覺不到了疼痛。
死死的盯著霍廷梟和沈青染。
是他先不要自己這個弟弟的,那就不要怪他不要他這個大哥。
霍廷州嘶嘶著嘴角,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霍廷州。」
他回頭看著身後的霍建元,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
「霍首長,現在我媽死你,你開心了?」
霍建元渾身一震,看著拖著腿離開的霍廷州,眼神複雜,有著無奈,心疼.......
他望了一眼小院子,他也沒有想過,她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報復他們。
這個家,現在是徹底散了。
霍老太太低斂眼眸,看著父子三人。
薊慧英,你的確夠狠。
如今他們三人反目成仇,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嗎?
天空灰濛濛的下起了雨。
霍廷梟抱著沈青染往車上去,過了一會也不知道在哪裡找來的醫藥箱。
靜靜的坐在後座幫她上藥。
霍廷梟看著那青紫,太過觸目驚心。
那淤痕印好像一刀刀插在了他的心裡。
按照這個力度,霍廷州是想殺了染染的。
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下手還是輕了。
沈青染感受到他強烈的情緒波動,伸手抱著他。
啞啞的,就好像鴨子叫一樣。
「不生氣。」
霍廷梟右手在她的發頂輕輕拍了兩下,左手的拳頭卻是攥緊的。
兩人坐了一會,看和外面的公安總算是有了動靜。
「下去看看。」
霍廷梟點了點頭。
沈青染透過車窗看著他的背影,與霍建元站在一起。
霍奶奶則被一個警衛員扶著。
門口很快有人擡著黑色的袋子往外。
霍建元望著那黑色的帶子,眼睛裡強忍的難受終究還是沒有壓住。
渾濁的眼淚從眼角落下。
夫妻一場,他又何曾沒有喜歡過她?
隻是一切都錯了。
誰也沒有想到他們兩人的結尾是這樣的。
霍廷梟靜靜的望著那黑色的袋子。
好像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隻是手背凸起的青筋已經暴露了他的情緒。
「霍首長。」
裡面走出來的男的朝著霍建元點頭示意。
又看向了霍廷梟,「是這樣的,我們剛才同志走訪了一下,昨天霍同志是來過這裡的。」
霍廷梟點了點頭,「是。」
「那就麻煩你跟我們回一趟警局,配合我們做個調查。」
霍廷梟嗯了聲,「那我去跟我愛人打個招呼。」
「爸,等會你讓他們開車送染染和奶奶回去。」
「去吧。」
這邊剛準備離開,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凄厲的哭聲。
「我的女兒啊!」
沈青染看著不遠處被人攙扶著過來的老太太,滿頭白髮。
應該是薊慧英的媽媽。
薊老太哭著就要往裡沖,被公安攔住了。
「媽,你別哭。」一左一右兩個兒媳婦此時也是眼睛哄著,哭哭啼啼的。
另外一個男人看著霍建元,「現在你高興了?逼死了我小妹,霍建元你們霍家還是不是人?」
霍廷梟擋在霍建元的前面。
「大舅,這件事跟我爸沒關係。」
男人轉頭:「霍廷梟,你以為你是什麼好人?你媽的死,你和你爸脫不開幹係,要不是你們父子,她會死?」
霍建元和霍廷梟的臉色鐵青。
霍老太太見狀,眼神不悅。
「薊家的,你們這是要把薊慧英的死歸咎到我們霍家了?」
男人望著老太太倒是不敢直接回什麼。
但是那個樣子是看的出來的。
薊老太:「霍老太太,好歹慧英也做了你幾十年的兒媳婦,你的心莫不是石頭做的?」
「要在她死了的地方叫囂,你這是想讓她死了也不安生嗎?」
霍老太太感受著周圍的人異樣的眼神,想要反駁。
隻見沈青染走了過來,扶住老太太。
「奶奶,別生氣。」
說著擡頭對上他們,「薊慧英同志怎麼死的,有公安可以定論。」
「你們迫不及待的要把罪名安在霍家,是不是有點太著急了。」
「就算薊慧英同志曾經是我公公的媳婦,但是他們已經離婚了,具體的離婚原因,要不要我現在就告訴大家?」
「你們薊家當年做的那些事,是不是也要都告訴大家?」
「薊慧英同志離婚回家,是你們把她扔在這裡的,現在人沒了,你們倒是跑來說霍家的不是?」
「這個年代誰家離婚了還要對她的生死負責?」
沈青染一點不怕薊家人要吃人的眼神。
她本身就註定和薊家八字不合。
「你這個小丫頭,嘴巴怎麼這麼惡毒,一口一個薊慧英,你嫁的是她的兒子,一聲媽都沒有喊,你有沒有家教。」
沈青染看著對面指責自己的女人,嗤笑一聲。
「我和薊慧英同志的事情,我想你們不比我更清楚?這北平隻要認識她的不應該都清楚她不喜歡我這個兒媳婦,為了讓我們離婚,她陷害我,找人殺我,這些不都是你們知道的嗎?」
薊家的人直接臉色漲紅,根本沒有想到沈青染竟然直接說出來了,什麼遮羞布都不要了。
這個年代的人都講究家醜不外揚。
哪有像沈青染這一款的。
沈青染反倒是越發的冷靜。
「我與霍廷梟結婚是我和他的事情,至於薊慧英同志,是我的婆婆不錯,但是,她三番兩次害我,差點讓我丟了命,我對她仁至義盡,我沒有阻止她兒子盡孝,但是你們要求我也盡孝,不好意思,我這個人不喜歡犯賤,做不到。」
「但是,霍家一家子對薊慧英如何,不是你們上唇碰下唇就能翻出花的,大家有目共睹。」
「還是你們覺得,隻要能將她的罪名歸到霍家,霍家就會愧疚,就會難過,就會任由你們薊家擺布,索取?」
薊家人的瞳孔都劇烈的收縮了起來,被人戳穿了心事,有種被人脫光的羞恥感。
「你們要不當著薊慧英同志去世的地方發誓看看?你們絕對不會用她去世的事情來和霍家索取好處?」
「如有違約,天打雷劈,全家不得好死。」
薊家人的臉色這下是徹底變了。
這個沈青染怎麼會這麼厲害。
嘴皮子功夫和心智都算到了。
沈青染大大方方的舉起自己的手,朝著薊家人笑。
「我就敢發誓,我沈青染對的起天,對的起地,對的起良心,我對於薊慧英女士的事情,沒有一絲的愧疚,我和她的恩怨,公安可查所有真相,我絕對沒有對她做出任何一絲不好的事情。」
「那你們呢?」
薊家人囁嚅著嘴唇,好像沒有算到這一步。
他們故意來的遲一點,就是想利用大家的言論,讓霍家退步。
可是完全沒有想到沈青染這一出。
薊老太太強撐著身子,「好,好,廷梟還真是娶了一個好媳婦,難怪慧英鬥不過你,她敗的不冤枉。」
沈青染望著薊老太太,那雙眼裡全都是精明。
沈青染揚起嘴角。「老太太,談起鬥,你不是看和你兩個女兒鬥的嗎?」
「這一切最開始的源頭,我想你應該清楚是什麼吧?」
「你.......」
沈青染表情嚴肅,聲音冷沉了下來。
「好了,我知道,你們想用孝道壓我,不過,這天下,理永遠在道的前面,這是新時代,主席說了,女性能頂半邊天,我們再也不是過去的那些被壓迫的女性,我們擁有新時代的思想,要能夠分辨是非。」
「我們要勇敢的對於那些不對的,錯誤的,說不!」
沈青染的話鏗鏘有力,豁達明了,沒有一絲的卑微。
圍觀的人看著多少也是知道了什麼。
這裡面的事情恐怕不僅僅是這麼簡單的。
薊家人自知這次的事情已經徹底敗了。
臉色鐵青,「好,霍家果然是好。」
「走我們回去。」
沈青染挺著脊背半結不彎。
今天這局,算是破了。
霍老太太滿眼含著淚,她也知道今天這薊家來勢洶洶絕非那麼好對付。
卻沒有想到,沈青染竟然站了出來。
以自身的名聲作為籌碼,堵住了那些可能對付霍家的悠悠眾口。
儘管她說的都是有道理的,但是霍老太太卻很清楚。
她是把所有對霍家父子的火力全部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大家私下還是會辱罵她。
那樣的話必然是不好聽的。
這丫頭.......
霍建元望著瘦削的沈青染,嘆了口氣,
老太太能看懂的,他怎麼可能看不懂?
兒媳婦為了他們能做到這一步,廷梟是有福氣的。
他們霍家也是有福氣的。
隻是薊家的事情,恐怕要抓緊時間了。
還有廷州,那孩子.......
是個死腦筋的,薊慧英的這一死,恐怕讓他徹底失去了理智。
而此時被大家惦記的霍廷州,如同失去了靈魂的傀儡,一步步的走在雨中。
他的腦海裡全是晚上薊慧英與他相處的畫面。
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本來是不想回來的。
可是想起薊慧英孤獨的樣子,他還是不忍心。
卻沒有想到薊慧英還在等他,坐在堂屋裡,看著他回來驚喜的樣子。
「廷州,媽想吃城裡的糕點了,你能不能去給我買一點。」
霍廷州望著她的眼神,點了點頭。
可是他沒有想到薊慧英是為了將他支開。
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漫天的火光。
他想衝進去,卻聽到了薊慧英痛苦的嘶吼。
那樣的聲音就好像魔音一般穿透了他的耳膜。
在他的腦海裡發出一陣陣尖鳴。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要去哪裡,他沒有家了。
他媽死了,他哥不要他了。
就在這時,就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
「廷州啊!」
霍廷州轉頭就看到薊家的一群人。
薊老太太心疼的望著他,伸手舉著傘走了過來。
「廷州,跟外婆回家。」
霍廷州酸澀著鼻子。
「外婆,媽沒了。」
薊老太太眼淚唰的掉了下來。
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她又怎麼會不心疼?
「嗚嗚嗚——」
兩人抱頭痛哭。
這一刻,他們兩都是為了同一個人真心實意的難過。
許久,薊老太太拍了拍霍廷州的手背,「走,回家。」
霍廷州跟著薊老太太在前面走。
薊家的兩個兒媳婦面面相覷,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雙方的想法。
兩人各懷鬼胎。
霍廷州跟著薊老太太,「外婆你們去看了......」
薊老太太眼中閃著光,聲音失落。
「去了,你媽命不好,娶了那麼個兒媳婦,是沒有好福氣的。」
霍廷州瞬間憤怒,「那個女人做了什麼?」
「罷了,都是小輩,我一個老婆子不計較這些。」
偏偏越是這樣,就越讓霍廷州覺得肯定是沈青染做了什麼。
薊家的兩個兒媳婦見狀趕緊湊了過去。
「廷州啊,你是不知道,你哥的那個媳婦可真厲害,說的那些話一句比一句難聽。」
「你媽都沒有了,還說那些讓人誤會你媽的話,我都不下去了,所以你外婆不就回來了。」
「算了,等會還是你大舅去公安局處理,回頭你媽下葬都是咱們家辦。」
霍廷州面色暴怒,拳頭攥的渾緊。
「大舅媽,我不會放過她的。」
薊老太太看著兩個兒媳婦這麼說,也沒有阻止。
「廷州啊,你現在沒有廷梟有用,家裡的事情估計你奶奶和你爸爸都是替他們打算的,你這孩子啊,沒有親媽幫你,該怎麼辦啊!」
霍廷州聽他們一提起薊慧英,鼻子泛酸。
「外婆。」
薊老太太心疼的又摟著他,心肝寶貝的叫著。
「以後廷州就是外婆的親孫,咱們不和霍家摻和啊,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