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毀容1
這莊子景秋蓉以前就來過兩次,但也算是熟悉的,又出聲問道:「蓋房子的磚瓦木頭都有人去準備了嗎?」
這回是曹護衛搶答的:「朱管事剛來就跟我要了兩個人,李莊頭又幫他找了兩個當地人,昨天和今天每天都是一大早就出去了,都是很晚了才回來,應該也備得差不多了。
至於建房子,周偉有交代,琅琊莊那邊到時過來的都是年輕力壯又有點本事的,說是在軍營裡的時候都是壘過房子、做慣粗活的,到時候找兩個熟手一點的工匠帶他們就行,反正做的都是平常的屋子,沒有什麼特別的。」
跟他們走了一圈,景春熙又和他們確定了原本要建房子的位置,才回了大宅。
這莊子裡原本的房子不夠,老族長那兩脈肯定不能一直占著長工們住的房子不移,還有私塾景秋榮是不想長期放在大宅的前院的,那就得另外在外面建。
雖然書聲朗朗非常悅耳動聽,可她不想住在二院整天聽著孩子們吵吵鬧鬧,連睡個懶覺都不行,更不想處理孩子們之間的糾紛官司。
至於琅琊莊過來的人,自然要在靠近山頭那邊住了才好。等他們過來了再做打算,除了住的肯定也得給他們開闢一塊操練的地方,就算以前是戰神,不認真操練起來,到時候真正用的時候也會如同一盤散沙。
還好,當初父親和哥哥給女兒送的莊子夠大,有山有水又有田的,這兩百畝地規劃起來即使相對獨立,還是綽綽有餘的。
回到大宅,景秋蓉也覺得困了,看米嬤嬤她們提前過來什麼都安置得很好,沒出什麼亂子,覺得非常滿意。吃了個飽飯,又泡了個熱水澡,上床直接睡著,一路上對父母和女兒被流放的焦慮和擔憂,也都因為雜事纏身而拋諸腦後。
景春浦小糰子更是因為來到莊子,感覺什麼都新鮮,又有很多哥哥姐姐一起玩成了人來風。光是在大宅附近跑了幾圈就出了一身的汗,也是洗個澡一沾了床就睡,根本就不認床,完全把這裡當成了新的家,也暫時忘記了沒有親姐姐景春熙的陪伴,沒心沒肺。
平陽侯府柳絮苑,
「夫人這病還是請太醫吧!我們已經儘力了。」回春堂的郎中已經連續來了三天,三天裡換了三個郎中,卻都診不出柳姨娘真正的病因,一直開的都是涼血解毒的藥方,塗抹的也是平時療效極好的暗瘡膏,沒想連續幾天用藥沒見一點好轉,卻有惡化的跡象,再這麼下去肯定得毀容。
回春堂的郎中們最後幾個一起會診,都覺得這病症來得確實蹊蹺也太棘手,不得已,最後的診金都沒有要,隻能叫他們另請高明,都找借口再也不肯上門了。
直到這時候,柳姨娘才著了急知道瞞不住了,她知道如果毀了容自己這輩子就完了,楚炫肯定不會再看她一眼,在想到這段時間她不讓兩隻兩個兒子過來,可兩個小崽子也沒遞過來一句問候的話,心裡早就涼了。
遣香嬤嬤親自跑了一趟疊翠院,又給前院遞了話讓侯爺幫找太醫。也直到這時候,才知道這幾天侯爺根本沒回來,連老夫人都找不到人。
而世子楚炫出去喝了一天酒,因為和離跟子女改了姓的事,在外面被人指指點點自覺丟臉,也不知道是不是後悔,連她這柳絮苑也不踏進來了。其實楚炫一直在家,回來後醉生夢死,乾脆跟頂頭上司告了假,再也不想出門,但是他那花花腸子也沒歇下,而是把白姨娘和梅姨娘都招到一個院裡,三人荒唐了幾天。
最後還是柳姨娘讓府裡的小廝去皇宮門口蹲守了幾個時辰,才把侯爺蹲到。
不過後來樸太醫是楚炫給找來,他到底還是知道了消息,直接用的是四皇子的關係,自然請的是最好的太醫。
「姨娘應該是被毒蟲咬或者吃了什麼有毒的東西,現在時間久也診不出具體了,怕是錯過了最佳診治時間。怎麼這麼不小心?現在都已經潰爛流膿生出惡臭了。晚了!晚了!」
如果景春熙聽到這樣的話肯定會罵庸醫,不過再好的醫術,誰又能診斷出她前後用了三種毒呢,能診斷得出是中毒,已經是極好的了。
樸太醫親自來,楚炫自然是要跟到柳絮苑的,隻是進門就聞到那股令人作嘔的惡臭是他預想不到的。捂著口鼻,本來他也隻是躲在了樸太醫的後面,聞到樸太醫這麼一說,更是不敢靠前了,潰爛流膿還渾身惡臭,他是唾之不及。
男人嘛,本來就是見異思遷的,又美人在身伴幾天荒唐下來,哪裡還想得到當初和表妹的卿卿我我,連親生子女都可以拋棄的人,有什麼良心可以講?
「可還有治?」楚炫問道。
「治是能治,隻是得下猛葯,這臉以後肯定是要留疤的。」這就是要毀容了。
「玉肌膏也不行嗎?」楚炫書房裡還藏有這禦賜的好東西,玉肌膏平時都是皇室和後宮嬪妃們用的,從太醫院都未必買得到,還是四皇子給臉前段時間賞賜的,一直留著備用呢!現在也不敢藏著掖著了。
樸太醫雙手一攤,一副無奈狀:「晚了!如若第一天發病就請老夫來,可能還有得救。玉肌膏最多隻能保證傷痕沒有那麼猙獰,卻是恢復不了原狀的。」
楚炫這時候才有點心急,倒不是他多心疼表妹那張臉,而是小柳氏是福哥兒和寶哥兒的親生母親,傳出去是個無鹽女,肯定會丟了父子三人的顏面。
樸太醫看出他臉上的異狀,自然猜透他心中的疑慮,高門大宅裡為了利益什麼都可以捨棄,更別說是個姨娘了,最後隻給了個建議:「治與不治,你們自己看著辦,而且我看姨娘這膿瘡,應該也不止長在臉上,若是遍布全身,多少的玉肌膏才夠?」給貴府的女眷看病,雖然不至於需要蓋帕子、牽線搭脈,但身體肯定是不能看到的,但是樸太醫的猜測肯定八九不離十,本來中毒就是會蔓延全身的,脖子上都是一樣的病症,不可能身體上沒有。
「香嬤嬤?這是怎麼回事?」香嬤嬤看世子和太醫都是一樣問詢的目光,哪裡再敢隱瞞,也知道確實瞞不住了,撲通就跪了下來。
沮喪又害怕匍匐在地,應聲道:「是!夫人全身都是膿瘡,可從瘙癢到今日也不過四五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