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大雨，整整下了四五個小時，淩晨兩點才放停，方寒也就暫時留在了醫院，睡在醫院的值班室。
患者服藥之後，情況好轉，轉到了留觀室，女人陪在病床邊上。
“小芸！”
男人躺在病床上，好半天才緩緩開口。
“嗯！”
女人輕聲應了一聲，雙手緊緊抓着手機，剛才男人還在留觀室的時候，她的丈夫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了。
外面這麼大的雨，它的丈夫很擔心她，問她什麼時候回家。
“小芸，我對不起你，今晚上讓你擔心了。”
男人躺在病床上，看着病房的天花闆，聲音很低。
女人不吭聲，低着頭。
“小芸，我們都錯了，以後就.......”
“我知道，我們以後就是路人，明天我就辭職，以後再也不要見了。”女人緩緩出聲。
今晚的事故，打破了他們所有的幻想。
平常的甜言蜜語，平常的溫情，在今晚這樣的事情面前，不堪一提。
女人擔心丈夫知曉，男人也擔心家裡的妻子知曉。
所有的浪漫都是建立在偷偷摸摸的基礎上的。
當然，以前他們也知道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并不好，可總是說服自己。
丈夫不懂浪漫亦或者妻子不懂情調。
他們有愛，不會讓任何人知道，隻要這麼偷偷摸摸，其實也可以長久。
可今天的一切，卻打破了他們的幻想。
紙是包不住火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等到事情敗露的那一天，那就是天翻地覆。
這一次運氣還算好，可下一次呢。
當然，病房内的談話沒人知道，哪怕是同病房的患者和家屬也都睡了，兩個人說話聲音很低，也沒人聽得見。
分診台，李小飛又趴在分診台和護士聊着天。
“男人除了方醫生沒一個好東西。”
“我說何護士，你怎麼能能一竿子把所有人都打死呢。”李小飛叫屈。
“我沒有一竿子把所有人打死啊，不是除了方醫生嗎？”何蘭得意的看着李小飛。
李小飛心說，你還不如一竿子全部打死呢。
“為什麼要除了我師父，你又不了解我師父。”李小飛問。
“很簡單啊，方醫生那麼帥，隻要方醫生願意，肯定有很多女孩子投懷送抱的，哪怕.......哪怕偷偷的也有人願意，可你看到方醫生和誰有暧昧嗎？”
何蘭道：“方醫生這樣的男人，那才是好男人，出淤泥而不染，潔身自好。”
李小飛一愣，細細一想，也是。
方寒那樣的，真的是隻要小指頭一勾，不僅僅他們醫院，就是外面的漂亮女孩子，也沒幾個不願意的。
之前他和江楓等人甚至懷疑方寒是不是性取向有問題。
“我也潔身自好。”
李小飛道：“我來咱們江中院也好幾年了，你見過我和誰有暧昧嗎？”
何蘭切了一聲：“你，你那不是潔身自好，你那是被排斥在外，問題有人願意和你暧昧嗎？”
“紮心了何護士。”
李小飛苦着臉：“沒你這樣的。”
“嘻嘻！”
何蘭捂着嘴偷笑。
“何護士，禮拜天休假，一起看電影呗。”
何蘭很傲嬌：“憑什麼，你都被排斥在外了，我和你看電影，被人笑話了怎麼辦？”
李小飛：“........”
“行了，逗你呢，看電影可以，不過我先給你打個預防針，隻是單純的看電影，你可不要有什麼非分之想，姐隻是看你可憐。”
“行，謝謝護士姐姐。”李小飛頓時眉開眼笑，終于有了進展了。
“我警告你，不要有非分之想，想泡姐，沒車沒房，你好意思？”
何蘭哼了一聲：“懶得理你，趁着沒人，姐要睡一會兒，滾吧。”
李小飛屁颠屁颠的走了。
能看電影，那就有戲，脫單又望了。
等搞定了何蘭，以後就在江楓等人面前秀恩愛，羨慕死他們。
.......
“何護士早！”
早上七點剛過，白班的醫生就陸陸續續上班了，有和何蘭熟悉的男醫生，路過分診台都笑着打招呼。
“何護士早。”
林廣才路過分診台，也笑着向何蘭打招呼。
醫院這種地方，單身的男醫生永遠要比單身的女護士多。
基本上，主治之前，苦逼的住院醫們想要找對象是相當難的，一個是沒時間，一個是沒錢。
除了一些家裡介紹的，或者原本在學校就有對象的，大多數都是單身汪。
因而醫院的單身護士就是不少男醫生的目标了。
“林醫生早！”
何蘭也很是客氣的回應。
“何護士，昨晚科室沒什麼大事吧？”林廣才笑着問。
“也沒什麼大事，十點多來了一位急診，後半夜都沒什麼人，我可是美美的睡了一覺呢。”
“昨晚雨很大，市區不少地方都水漫金山了，今天白天估計不輕松。”
林廣才笑着，然後向骨傷分區走去。
“林醫生，方醫生在科室，估麼着等會兒會去骨傷分區轉一圈的。”何蘭看在林廣才識趣的份上，送了林廣才一個消息。
“方醫生？”
林廣才一愣：“昨晚的急診把方醫生叫來了。”
“知道就好，可别偷懶被方醫生抓住哦。”
急診了的護士和醫生不少都了解方寒的習慣，隻要在醫院，肯定是要轉一圈的。
方寒原本說好休假兩天，昨晚來了醫院，搞不好今天就正常上班了。
“謝謝何護士。”
林廣才道了聲謝，這才進了骨傷分區。
骨傷分區的值班室，陳遠已經到了，正在和值夜班的翟甲鵬說着話。
自從方寒說了實行小組制之後，骨傷分區這邊晚上值班也隻留兩位醫生，一位主治，一位住院醫，輪流值夜班，昨晚值夜班的是翟甲鵬。
“陳醫生早，翟醫生早。”
林廣才客氣的問好。
一邊打着招呼，林廣才就一邊上前開始整理值班室。
“今天林醫生這麼勤快？”
陳遠笑着道。
平常林廣才也不算懶，不過絕對沒這麼主動，骨傷分區也有實習生的，平常這些活可都是實習生幹的。
“閑着也是閑着。”
林廣才笑呵呵的，幹的非常認真，值班室其實不算亂，不過文件總有擺放不整齊的，座椅也總有淩亂的。
“呀，今天林醫生真勤快。”
溫學義笑着進了值班室。
“溫醫生好。”
林廣才笑着問好。
溫學義笑着點了點頭，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這會兒剛七點半，稍微緩一緩然後查房。
溫學義剛坐下，正和陳遠翟甲鵬說着話，方寒已經進了值班室了。
“方醫生！”
林廣才一邊整理文件，一邊向方寒問好。
“方醫生！”
溫學義幾個人也都有些意外，方寒竟然來了。
翟甲鵬也意外。
骨傷分區有自己獨立的區域，沒有科室的通知，骨傷分區的醫生也不會主動去參與搶救和治療，昨晚的急救車翟甲鵬知道，可沒人通知，他也就沒出去，自然不知道方寒昨晚來的消息。
“大家早。”
方寒笑着點了點頭，順嘴問林廣才：“林醫生值夜班？”
“沒有，我就是早來一會兒，閑着也是閑着。”林廣才笑着道。
方寒沒吭聲，點了點頭。
“方醫生，您不是休假嗎，怎麼今天就來了。”陳遠笑着問。
林廣才的小心思陳遠和溫學義翟甲鵬都看出來了，不過并不在意。
“我昨晚就來了，早上轉一圈，等會兒還要走。”
方寒笑着道。
昨晚他是從龍家過來的，換洗的衣服什麼都沒帶，還在篷花村呢，而且他找郭文淵還有點事，趁着剛回來過去一下，一旦正式上班，方寒是很少休假的。
翟甲鵬恍然，怪不得林廣才今天早上這麼勤快，這是知道方寒在醫院？
這個林廣才。
方寒剛才雖然沒說什麼，可林廣才勤奮的這個印象算是留在方寒心目中了。
借用現在職場常說的一句話，你有沒有努力，領導看到才算。
哪怕你努力了七個小時五十九分鐘，一分鐘偷懶被領導看到，那就是全天偷懶，哪怕是偷懶了七小時五十九分鐘，一分鐘勤奮被領導看到，那就是全天勤奮。
方寒自然不知道其中的事情，吩咐道：“等會兒查房，都跟着。”
“是。”衆人紛紛應道。
“方醫生，喝茶。”
林廣才急忙端了杯茶水遞給方寒，問：“方醫生，您昨晚就來了，住在醫院，還沒吃早點吧，我去給您買點？”
“不用了，我吃過了。”方寒笑着道。
他确實吃過了，廖佳怡特意給他買的，李小飛也出去買了一份，吃的很飽。
“方醫生，您來了，我這正好有位患者，想和您請教一下。”溫學義道。
“什麼患者？”
溫學義把從桌上找到的患者病曆，遞給方寒，同時道：“患者是昨天入院的，七十二歲，右膝關節屈伸不利，需要做關節置換手術，不過患者并不願意做手術，希望能采取保守治療的法子，我還說今天和内科骨傷科的醫生會診一下呢，看看能不能免除手術，用其他方法。”
溫學義說的時候，方寒也看着患者的詳細病曆。
患者七十二歲，是個農民，早年吃過很多苦，身體還算不錯，就是比較多汗，右膝關節屈伸不利，去過好幾家醫院，都說需要做關節置換手術，老人的思想比較保守，性格比較謹慎，不怎麼願意做手術。
“等會兒我看看情況。”
病曆主要是既往病史，方寒看過之後，合上了病曆，對溫學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