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南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一下子沉了下去,他腦子裡掠過了很多名字,到後來逐漸有了清明的思路,一字一句,“是安谧。
!”
福臻沒想到是安谧。
他根本不敢想,那個坐在輪椅的‘女’人,居然敢擅自動了手腳,沒有收到榮南的命令敢貿然出手,她是瘋了嗎?
福臻壓低了聲線,“要不要去找安谧?
”
“不……你别去。
”榮南的聲音猛地開始急促,“薄夜一直這麼久按兵不動,對安谧縱容,很可能是放長線吊我們這條大魚,讓安谧越來越嚣張,讓她自動出手,讓我們的計劃受到影響,然後最後讓我們因為被影響了從而去聯系安谧,再進而暴‘露’行蹤!
”
福臻的心猛地一驚。
薄夜如果真的有這種預算……那麼他的心思該是有多可怕?
步步為營‘逼’着他們動手,放縱安谧的野心,等着最後一刻的收。
薄夜在這場計劃裡,到底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
難道是高于榮南的存在嗎?
仰視着一切,掌控全局。
福臻越來越不敢深入想象,他迫切地問了一句,“那該怎麼辦?
安谧難道放任嗎?
”
“我覺得,我們是時候舍棄安谧這條線了……”
榮南咬牙切齒,“培養了那麼久的工具,必須得新找一個。
”
薄夜這招太狠了,驚動了他們,但是如果他們還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話,隻能将安谧舍棄。
安谧是掌握着他們重要消息的人員,若是舍棄了安谧,等于說被砍下一根臂膀,對于榮南來說,如同割‘肉’。
他這是在‘逼’着他們把安谧供出去。
可是若是沒有了榮南他們,安谧等同于一具廢物,落在薄夜手裡,怎麼死都不知道……
福臻和榮南的臉表情都很凝重,到了後來兩個人通話結束,薄夜早帶着唐詩揚長而去,福臻站在公司大‘門’口,拳頭一寸寸緊握。
他猛地轉身大步往回走,秘書跟在身邊急切地問,“沒事吧總裁?
我們接下去……”
“準備公關營銷。
”福臻惡狠狠地說道,“薄夜下一步肯定要把肖赫天搞垮,肖赫天是我們形象代言人,出現一點事情都會和我們公司的利益息息相關,所以立刻準備公關長,準備應對薄夜的任何手段!
”
秘書小跑了幾步,“知道了總裁,可是薄少……”
誰能想到薄夜會準備什麼來攻擊他們?
或許薄夜等的是他們把肖赫天捧去,然後連着福臻的公司一并拖下水……
這個男人的心機太狠了……
福臻咬牙切齒,“你去找人打探打探薄夜!
”
秘書臉面有難‘色’,“我……我怎麼打探薄少?
”
薄夜現在看起來并不好接近,貿然的話……沒準還會被薄夜厭惡,然後連着對福臻的公司進行無差别攻擊。
35xs
福臻反手打了一秘書一耳光,徹底撕裂了斯的樣子,“我讓你去你去!
誰他媽管你,老子要是被拉下水,你一樣丢飯碗!
”
秘書捂着臉瑟瑟發抖地退下,福臻進去狠狠踹了一腳總裁辦公室的‘門’,随後整個人喘着氣坐在面,怒氣橫生。
薄夜是當真要和他們撕破臉!
******
薄夜在這天帶着唐詩回去,随後将她直接抱起來放了副駕駛座,唐詩還有些驚慌,“你……幹什麼……”
薄夜笑着說,“你‘腿’腳不是不方便嗎?
”
唐詩有些急促,抓着薄夜的肩膀道,“這樣不大好……”
薄夜樂了,“怎麼不大好?
”
唐詩更加緊張了,“大家都看着。
”
白越和Asuka原本一臉看戲的表情,立刻把眼睛挪開看着别的地方,薄夜對于自己好朋友的識趣感到很滿意,随後将唐詩放下去,然後關車‘門’。
唐詩看着薄夜的車子,“你什麼時候新買的車子?
”
薄夜說,“閑着沒事買的。
”
新買了一輛蘭博基尼,不少錢吧。
唐詩看了眼白越他們也各自回到車子裡,随後踩下油‘門’,然而這一次和來之前不同——他們開的速度并不快,大概是照顧唐詩在車,所以沒有采取之前的飙車方式。
薄夜接了一個車内電話,是白越的聲音,“等下去我基地集合,我給唐詩看看‘腿’。
”
唐詩有點尴尬,“沒……沒必要這麼大動幹戈吧?
我沒事的,正規醫院都看過。
”
“你額頭不是傷了嗎?
”對于唐詩的接腔,白越沒覺得意外,随後笑着說了一句,“薄夜當初腦袋傷到了失憶了呢,我怕你也失憶了,那薄夜要崩潰了。
”
唐詩意外得看了薄夜一眼,然後道,“我不會失憶的。
”
除卻一次受了刺‘激’以外,但是她那次也很快記起來了。
關于自己的人生,每一件事,每一次收到的傷害,唐詩都清清楚楚地記得。
統統記着,不能忘,忘了那等于自己之前的人生從來沒不存在一般,那不再是原本那個她了。
所以唐詩不敢忘。
她輕聲道,“其實忘記是一種新開始,是一種解脫。
但是我不願意……我甯可我這輩子荊棘坎坷,也要延續,那是我隻有一次的人生,所以我不想重來。
”
都說人生不過是一種重來,但是重來代表着放棄過去。
薄夜怔怔地聽着唐詩這段話,連白越挂電話了都沒察覺,後來唐詩沉默了,薄夜才啞着嗓子說道,“我明白你這種感覺……我失憶的時候,也像是和過去的自己徹底阻斷了。
”
他的聲音裡藏着些許幹澀,唐詩本能地覺得,薄夜這段話背後還有别的意思。
随後,看見薄夜原本眼睛注視着眼前,卻突然間轉過臉來一下,那一眼,眼裡帶着無數的回憶,腥風血雨拔地而起,薄夜嗓音喑啞,“可是唐詩……如果,如果我記起來了呢?
”
如果我記起來了呢?
唐詩呼吸一滞,那一瞬間如同猛地踩空一級樓梯,整個人被失重感重重拖了一下。
她的瞳孔縮了縮,聲音都抖了,“你說什麼?
”
薄夜握緊了方向盤,又重複了一遍,帶着煎熬,“我記起來了。
唐詩,有關于你的,我們之間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