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在默不作聲地離去,曾經他們被選入參加七宗罪的時候,心裡就有着為這份秘密工作鞠躬盡瘁的赴死念頭,他們一直知道,雖然自己的存在可能被人抹殺,但是一想到或許未來某一刻,生死一線的時候,人們需要他們,社會需要他們——
那麼不管背負多少罵名,七宗罪都會再一次站出來的,不管在什麼地方,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所以他們就算再恨,也沒有提出過要從七宗罪離開,要解散七宗罪。
但是如今的唐惟,從他們的肩膀上,将這個重重的擔子親手接了過去,告訴他們——下一代的接班人已經找到了,并且他們充滿年輕的沖動和韌性,強大又自由,不用再害怕某一刻,人們需要七宗罪的幫助。
叢杉什麼都看在眼裡,唐惟做了太多,替他們擔下責任,還他們正常人的生活,還将新一代的人才都聚集到了一起,他所耗費的努力不比當年榮南挑選七宗罪來得少,這個孩子從來都是雲淡風輕的,一點難過都不表現出來,卻總能背地裡将事情做得完美到挑不出一點毛病。
伸手,叢杉摸了摸唐惟的腦袋,“你會太累嗎?
”
“我想創造一個蘇顔可以随便哭都不會有人指指點點的世界。
”那一刻,唐惟的眼裡,是大逆不道,是不可一世,是空前絕後,是登峰造極,是他離經叛道從來都不在乎世人的放肆靈魂,他說,“别人是死是活跟我沒有關系,世界毀滅也跟我沒有關系,隻是不想再讓她連哭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哭了。
”
如果過去是無法擺脫,注定要為此流眼淚的,他懶得解釋,也無法彌補,那麼不如,來創造一個可以讓她放聲痛哭的地方。
如果這個世界不允許——
那憑他一己之力,翻天覆地,也未嘗不可。
叢杉看着已經長大的唐惟,似乎看見了過去那個五歲的孩童,那個時候他渾身是血,而五歲的孩子卻将他的傷口處理得幹幹淨淨,冷靜地看着他說,“走得遠一點。
”
或許從那個時候起,這個孩子就注定了将來是不平凡的,薄夜和唐詩的愛恨糾纏,澆灌出了唐惟這樣桀骜自私卻又亮得刺眼的靈魂,所有貶義詞褒義詞在他身上都失去了條條框框的定義作用——唐惟從來不可能被任何人定義。
當你覺得他是個絕世好男人的時候,他下一秒便殘忍麻木,當你覺得他無情無義的時候,他又轉身為你從容赴死。
所有一切,都不過是三個字——
“我樂意。
”
那一秒,唐惟笑得特别開心,“她是我的天使,隻能被我親手弄髒,我不允許這世間任何人,企圖給她染上一點别的顔色,一絲一毫都不行。
”
叢杉站在唐惟面前,将之前從唐詩那裡拿來的一串項鍊遞給了唐惟,像是一個重要的交接儀式,他說,“還記得這個項鍊嗎?
”
“嗯,很早的時候見我媽媽戴過。
”
“這是叢林的信物,是叢林大當家給出去的,最重要的信物。
”叢杉盯着唐惟的眼睛,“聽見了嗎,從這一刻起,叢林任你派遣,而我,也再也不是七宗罪的懶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