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惟差點被徐聖珉氣昏過去,要不是現在還有點理智,他真的能把徐聖珉的腦袋按進這個花瓶裡,忍了這麼好幾天沒去打擾蘇顔,就打算今天找她出來好好聊聊的——結果你看看!
你看看這徐聖珉,一點兒不上路!
在榊原黑澤和唐惟兩個人能殺人的目光的注視下,徐聖珉可憐巴巴地掏出手機來,剛撥通給蘇顔的電話,被唐惟一把抓來。
“幹什麼!
”
徐聖珉說,“搶我手機!
”
“我來。
”唐惟話語冷漠,“你太磨叽。
”
對面蘇顔接到徐聖珉的電話,也沒疑惑,接起來問了一句,“喂?
”
唐惟頓了頓,張嘴想喊顔顔,又怕太油膩,喊蘇顔吧,又像是一幅要跟人吵架的語氣,磨了磨牙,唐惟道,“蘇小強,什麼時候來藍七七家裡吃飯。
今天是他倆紀念日。
”
蘇小強。
這聲音蘇顔都不用猜是誰,她吓得看了一眼手機,上面備注确确實實是徐聖珉,然而——
為什麼傳來的是唐惟的聲音?
她隻能推脫道,“這幾天忙,來不了了,帶我轉告七七,祝她今天過得開心。
”
“……”唐惟重複問了一遍,“你真的不來嗎?
”
蘇顔的眼神看向窗外,即使現在唐惟不知道她的表情,“嗯,不來。
”
“别吧。
”唐惟皺着眉,這男人連皺眉的樣子都特别好看,他說了一句,“真别。
藍七七想你了。
”
“……”這說給誰聽呢,徐聖珉道,“藍七七想她,不會自己給她打電話啊?
”
這豬隊友說話能不能看看場合啊!
怎麼回事!
唐惟恨不得現在将徐聖珉整個人都塞進花瓶裡去當标本,皮笑肉不笑地狠狠瞪了徐聖珉一眼,随後道,“好吧,是我想你了。
”
是我想你了。
唐惟這人,連承認想念的時候,都是這樣桀骜不馴的姿态,像是難以馴服的野馬,這輩子都在流浪和闖蕩,也沒有什麼可以停下他的腳步。
蘇顔笑着,“我不想你。
”
短短四個字,卻猶如利刃穿心。
唐惟比她笑得更開心,說的卻是:“你現在可真會傷人啊,蘇顔。
”
“你親手教我的。
”蘇顔的聲音低下去,“知道了的話就不要再聯系我了,我現在比誰都會傷人。
當年你是什麼樣的,我就是什麼樣的。
”
不想再當個好人了,反正全天下都說她有罪。
好像她這樣的人,随随便便去死都是沒關系的。
無所謂,反正出生沒得選,背負罪名沒得選,可以愛誰沒得選,到最後——該怎麼死,總歸是她說了算吧?
連傷害自己都不怕,又怎麼會害怕傷害别人。
受傷之後的痛,流着眼淚一個人去夜裡承受吧,誰疼誰知道,反正大家都會裝。
蘇顔笑紅了眼,這些天沒見到唐惟的日子裡,她一個人攻擊了自己太多次了。
“就這樣,晚安唐惟。
”
最後四個字說得旖旎輾轉,深含愛意,卻讓唐惟聽來覺得無比諷刺。
心髒深處又酸又痛,像是極刑。
他抓着手機,喉結上下動了動,“别晚安,不準晚安,我現在過來,跟我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