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薄顔有些許愣神,或許是沒有想到會從任裘的嘴巴裡聽到這麼直白的詢問,可是想來,有些時候,在面對某些人某些事,也隻有最坦白鮮血淋漓地撕扯開來,或許才能夠好轉。
薄顔沉默許久,終是擡頭笑着和任裘說,“不知道啊,或許再看見唐惟的時候還是會怕,但是我現在明白了,害怕,并不丢人。
”
一味地讨好和躲避,才是最丢人的。
任裘見到薄顔這樣,總算喘了口氣,随後他松開了原本牽着的薄顔的手,推了推眼鏡,道,“嗯,滿分回答。
”
薄顔和他肩并肩走進了餐廳,服務員熟門熟路地領着他們到了一個包廂門口,随後對着他們彎腰,“請進。
”
任裘用英文說了一句謝謝,随後薄顔也跟着道了謝,看着服務員離開,兩個人進入包廂坐下,任裘将菜單放到了薄顔的面前,“看一下,吃什麼?
”
“都可以啦,我們現在是在等蘇堯過來嗎?
”薄顔随便翻着菜單,上面全部都是英文的注釋對她來說也毫無壓力,少女随口就報了幾個菜名,“現在他在哪?
”
“剛下飛機,他之前延誤了。
”
任裘點點頭,“你點你自己喜歡吃的就好。
”
“嗯。
”薄顔沒有客氣,她在點完菜以後就坐下看着手機,裝作不經意般問道,“我爸爸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喊我回去?
”
聽到薄顔這麼說話,任裘着實吃了一驚,随後他略微尴尬地笑了笑說,“被你發現了?
”
“嗯,你這次來,就是幫我爸爸來勸我回國的吧?
”
薄顔說這話的時候十分自然,像是毫不畏懼回國這件事一樣,“那麼,我就回國吧,等下看回國的機票。
”
“真的假的?
”
任裘有點不敢相信,伸手過去探了探薄顔的額頭,像是在确認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薄顔一般,“你居然想通了?
要回去了?
”
“是啊。
”薄顔伸手撐住下巴,她顫了顫睫毛,嘴角抿起來,正好露出一個完美又無害的微笑弧度——在國外這麼多年,她學會的就是這樣微笑,“回去又沒什麼大不了
的,何況我的确學業都已經完成了,可以回國幫我爸爸幹點事兒。
”
“我沒想到……”任裘喉結上下動了動,“你會……選擇回去。
”
“你還在擔心我會不會害怕啊?
”
薄顔眯起眼睛來,如今的她相較于兩年前那個青澀的少女而言,多了更多深沉,随着時間的積累,很多情緒都會慢慢沉澱在眼底,而現在的她——眼裡已然有了歲月的洗禮。
她變了,不知道到底是真的變了,還是說……她找到了另外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
“是該回去了,不管害怕也好,忘不了也好。
感情就該有個輸赢。
”薄顔放下手機,“我認輸就是了,所以沒什麼大不了的。
而且,我們家和薄家是世交,唐惟生日,我怎麼也得去捧個場。
”
任裘瞪大了眼睛。
“你,真的想好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