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薄顔把朋友留在原地,就一個人繼續往前走,她現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再是如同以往等着别人将她抛棄。
她學會了先離開。
哪怕自己現在可能會因為不舍得而導緻掉眼淚,但是也要先離開,再不堪,都不回頭。
蘇堯跑了幾步追上去,薄顔,你走慢一點——
任裘跟在薄顔的身後,望着她漸行漸遠,眸框将這定格成一幅靜止的畫面。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蘇堯,薄顔。
成為了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三人行。
從很早很早開始,就是這樣,薄顔往前走,蘇堯在後面追,而他,就緩慢步行在他們身後,看着他們的身影閃動,目送他們走。
對于蘇堯來說,任裘就是一個很靠譜的大哥哥,他比他大兩歲,所以在任何事情的考慮上,任裘想得都會比蘇堯周到一點——但凡蘇堯遇到了什麼自己覺得頭疼的問題,都會去找任裘請教。
可能潛意識裡,蘇堯已經把任裘當做了自己人。
的确薄顔這兩年,都有着任裘的幫持,所以蘇堯也是感激任裘的,沒有他,可能薄顔還在陰影裡走不出來。
但是蘇堯更在乎的是薄顔。
可能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但是任裘看得清清楚楚,他到底有多在乎薄顔。
這種在乎,早就已經超過了所謂的戶口本關系,淩駕在了親情之上。
歎了口氣,任裘推了推眼鏡,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在三個人裡面扮演那個靠譜的大哥角色,所以也一直寵溺縱容他們兩個,不管是薄顔,還是蘇堯。
要是……
要是能一直持續這樣子就好了。
任裘近乎無意識地喃喃着,被跟在後面的榮楚聽見了。
任裘聽到了後面猝然停住的腳步聲,回頭,鏡片後面的眼睛一下子變得無比淩厲,和剛才看着薄顔背影時的眼神截然不同。
我聽到了。
榮楚不閃不躲,也走上去,光明正大地承認了。
任裘推了一把眼鏡,卸下了溫柔的僞裝,擺出一副冷笑來,所以呢?
你是以什麼身份陪在薄顔身邊的?
榮楚開門見山地直接質問,這樣的行為讓任裘有些意外,但是,他并不驚慌。
榮楚繼續道,蘇堯是薄顔的弟弟,這個我知道。
那麼你呢?
非親非故,又為什麼……會成為薄顔身邊如此重要的人?
并且還想要這樣的情況一緻持續下去?
任裘挑眉,眉目凜冽,你是在質問我?
榮楚也笑,笑得高深莫測,你覺得呢?
我覺得?
任裘的聲音一下子沉了下來,我覺得我沒必要跟一個毫無關系的外人,來描述我和薄顔的事情。
蘇堯喜歡薄顔,這我看得出來。
榮楚沒有去管剛才任裘将他形容成了外人,也不惱怒,隻是聳聳肩膀,男人的五官出奇得精緻,他道,但是你——你看薄顔的眼神……
任裘猛地攥緊了手指。
比蘇堯看薄顔……榮楚停了停,繼續道,還要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