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溫禮止這樣喊住,送走客人的珠兒轉過身來,她沉默良久看着溫禮止,随後道,“找我有事嗎?
”
“你是溫明珠。
”
溫禮止的手不停地哆嗦,壓根不敢去想,自己找了這麼久的人居然就在自己眼前,而且……
變成了他完全不認識的模樣。
“我是叫明珠。
”
沒想到面對着他,那個女人竟然笑了,還撩起了頭發,“隻不過不姓溫。
”
溫明珠早就死了。
面對性格大變的溫明珠,溫禮止上前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這條黑街酒吧有這種男女混亂的事情也正常,路過的人見怪不怪,溫明珠甚至露出了好笑的表情,說,“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進去上班了。
”
“上班?
你在做什麼?
坐台陪酒?
!
”溫禮止感覺自己嗓子眼裡能噴出火來,“這幾年你去了哪裡?
你幹了什麼?
你怎麼會跟那種檔次的男人混在一起?
溫明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啊!
”
怎麼可以這樣作踐自己啊!
從溫禮止的眼裡看見了恨鐵不成鋼,溫明珠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臉,“真好呢,你還是這副光鮮亮麗的模樣。
”
這是裝也懶得裝下去了,她竟是直接承認了,露出一副有些感慨的模樣,“不過反正溫明珠這個名字也是你送給我的,既然如此,我什麼都不要了,應該也算是,還給你了吧?
”
溫禮止呼吸一滞,不敢相信地看着溫明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怎麼可以不自愛成這樣呢?
”
“繼續留在你身邊算不自愛,還是現在活成這樣不自愛?
”
溫明珠輕輕地将溫禮止的手送自己的肩膀上扯下來,力道很小,可是這個動作卻像是一個巴掌打在了溫禮止的臉上。
她過去從來不會反抗自己的,甚至……會用那種期盼和卑微的眼神看着自己,希望他可以多分她一些疼愛。
現在的明珠,比過去多了更多溫禮止從未見識過的模樣。
鮮活得像個能在床上肆意呻吟,又能在廚房柔情做飯的……女人。
“我已經分不清哪邊才是地獄了。
”
溫明珠笑眯眯的,扯開溫禮止的手之後,她扭頭朝着酒吧的門口走去,“不過反正一如既往活在煉獄裡,這種日子也不錯。
”
“你不跟我回去?
”
“那不是我的家,是你的家。
”溫明珠停頓了一下,說道,“我還給你了,不好嗎?
”
“你這樣就是在給我們溫家丢人!
”
溫禮止搖着頭,他都站在她面前了,可是溫明珠的選擇不是走向他,而是走向酒吧!
“你妹妹幾十年前就已經死了,我不過是個代替品。
”溫明珠深呼吸,“我想活着,就得賺錢,曾經被你圈養,活成了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金絲雀,離開你之後等于自斷臂膀,靠皮肉是我活下去的唯一辦法,所以我這麼做,不對嗎?
”
不對嗎?
溫禮止确實将她養成了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甚至連她交朋友都要控制,于是逃出去的溫明珠淪落到如今這般田地……
“這可全托你的福呀溫大少。
”溫明珠咯咯地笑了,“要是惦記着咱們的情分,下次可以來找我喝酒,算我業績。
”
“你怎麼能如此無恥地說出這樣低賤的話……”溫禮止怒不可遏,上去一把将溫明珠直接推在了牆上,刺痛讓溫明珠咬住牙悶哼一聲。
她比以前,更能忍住痛苦了。
她那麼愛哭,可是現在好像已經不允許自己再掉一滴眼淚了。
溫禮止習慣性将手放在溫明珠的脖子上,“你這個女人簡直不要臉到了突破我的底線!
”
“對孕婦動手動腳的男人更加不要臉一點吧?
”
溫明珠用平淡到了麻木的口吻看着溫禮止,那一刻,他們對視,他從她眼裡看見了行屍走肉。
如遭雷劈,溫禮止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
“我懷孕了,你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