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唐詩和薄夜獨處的時候還會緊張,帶着小心翼翼的心思,而如今五年後,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她心裡除了麻木,什麼都不剩下。
電梯緩緩升上去的時候,薄夜就這麼看着唐詩的側臉,男人有一張精緻如畫的俊臉,盯着唐詩看的時候,她便察覺到了薄夜滾燙的視線。
若是換做五年前,他絕對不會露出這種表情,甚至巴不得唐詩離他遠遠地,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而現在,他用這種炙熱的視線盯住她,就像是狼群的首領盯住了獵物,讓唐詩覺得無處可逃。
叮的一聲響,電梯門開了,唐詩率先走出去,身後薄夜看着她細長的身子,沉默了很久,也邁開步子跟上,v2包廂門口,唐詩終于停下了腳步。
薄夜沖她笑笑,“怎麼不進去?
”
唐詩咬了咬牙,伸手推開了包廂的大門。
她進去的一瞬間,似乎聽見周圍有人吹了一聲口哨,酒氣夾雜着煙味撲面而來,唐詩内心雖然不喜,卻也沒表現出來,隻是微微皺了皺眉。
随後就聽見沙發上有人大喊,“這妞正點啊!
是誰帶進來的!
”
薄夜在她背後笑,“怎麼,福臻,你想要?
”
唐詩擡頭看去的時候,也順路看見了江歇,他們一幫人窩在沙發上,周圍坐滿了陪酒的公主,一個個都穿着超短裙露着香肩,場面異常豔麗。
唐詩站在那裡,實在是格格不入。
福臻倒了一杯酒上去,對着唐詩道,“是老夜帶來的嗎?
小姐姐你好,來喝一杯嗎?
”
“喂喂,福臻,你可别作死啊。
”
江歇在福臻背後提醒他,豈料這位祖宗喝多了跟沒聽見似的,摟着唐詩就在一邊坐下了,随後沖薄夜笑眯了眼,“老夜你簡直是我的小棉襖!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款的!
”
薄夜的眼神晦暗不明,但是沒說話,福臻繼續喝酒,還給唐詩插了一塊西瓜送到她嘴邊。
唐詩擰着眉毛猶豫許久還是張嘴吃了,旁邊一群人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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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福臻真不要臉!
居然湊上去喂人家吃東西!
”
“人家不是還是吃下去了麼!
福臻,你晚上有戲啊!
”
福臻摟着唐詩笑,将頭靠在他肩膀上,對她說,“小姐姐,玩遊戲嗎?
”
薄夜在一邊看着,捏着酒杯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旁邊江歇小聲道,“老夜,要不我去和福臻說一下……”
“不必了。
”
薄夜的聲音冰冷如水,似乎毫無波瀾。
隻是一個女人,憑什麼……憑什麼讓他如此在意?
唐詩對着福臻笑了笑,“你就是要和薄夜談生意的人嗎?
”
“咦小姐姐,出來玩别講什麼生意嘛。
”
福臻俊臉一拉,轉頭看向薄夜,“老夜,你是不是跟人家說了什麼,她一開口就是要和我談生意,好掃興啊。
”
看來就是這人無疑了。
唐詩端起酒杯,既然薄夜帶她來的目的是陪客戶,那麼她隻需要陪好福臻就行,于是對着所有人笑了笑,“遲到了,我先自罰一杯,待會要是玩什麼遊戲,别針對我啊。
”
福臻一看就笑了,摟着她讓她坐下來,“你怎麼這麼可愛呢。
”
唐詩縮在他懷裡沖他笑笑,紅唇被酒精染得發亮,“是嗎?
我覺得福公子也很可愛。
”
福臻這個名字她不陌生,五年前沒有坐牢的時候,唐詩好歹也是上流社會出名的千金小姐,就經常聽見幾個圈子裡鼎鼎有名的公子哥的名字,福臻就是其中之一。
據說是隔壁市的,但是家産龐大,所以這個市裡面,想和他交個朋友的人不在少數。
薄夜看着唐詩對着别人笑顔如花的樣子,忽然間就生氣了一股無名的火。
當初喊她來陪酒是想羞辱她的,沒想到現在竟然自己先被惹怒了。
江歇在一邊看得小心翼翼,“老夜……你沒事吧?
”
就算是前妻,也沒有人會讓自己的前妻去陪别的男人喝酒啊,這樣當真是一點情誼也不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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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薄夜死死咬着牙,視線分明鋒利凜冽地盯在唐詩身上,嘴巴裡卻說着,“無所謂,随她去。
”
沒錯,隻要她能幫他搞定福臻,陪酒又怎麼了,哪怕她和福臻上床……
腦子裡紛亂的思緒想到一半,周圍就又響起一陣歡呼聲,他們猛地擡頭看去,正好看見福臻和唐詩雙唇分離的一幕,下一秒,眼中掠過無數腥風血雨!
旁邊有人在鼓掌,“小姐姐說到做到!
佩服佩服!
我買賬你!
”
“輸得起玩得起!
就喜歡你這樣大膽的!
”
“要不要再來一局呀?
”
江歇一看薄夜的臉,升騰而起的殺氣都能把人吓死了,趕緊沖那邊喊道,“你們在玩什麼!
”
“真心話大冒險,說不出來或者做不到就被指定親一口。
”有人笑着回應道,“要不要一起?
”
被親一口?
薄夜蓦地看向唐詩,見她微張的紅唇性感妖娆,勾着福臻的脖子靠在他懷裡,模樣像極了一隻妖精,所有男人的視線都在時不時往她身上瞄。
怒火,就這樣毫無抑制地從心底竄起來,薄夜甚至都沒去想自己這是怎麼了,那一秒他腦子裡全是各種瘋狂的念頭——把唐詩帶回家,把唐詩關起來,讓她一輩子都不被别的男人碰。
那是他的所有物,不管是誰碰了,就該死!
憤怒地看向唐詩的時候,見她正沖自己笑笑,笑起來的時候能令天地失色——
唐詩有一張豔麗無雙的臉,五年前他就知道。
可是那個時候他對她厭惡嫌棄,甚至從來不把她放在眼裡。
隻覺得這種妖娆的女人娶回家了就是個花瓶,還特别矯情,根本不如安谧。
是啊……根本不如安谧,這樣一個女人……憑什麼,憑什麼……
薄夜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克制自己的憤怒,看見她和福臻親吻的那一刻,他甚至想動手掐住唐詩的脖子——這個賤女人,她竟然敢讓别的男人親她!
福臻卻像是沒看見薄夜的表情似的,依舊抱着唐詩,唐詩微微擡了擡下巴,拉出一節纖細優美的頸線,搭着她鎖骨上的鎖骨鍊,畫面嬌豔無比,卻又惹人憐惜。
她好瘦,抱在懷中一定很輕巧。
于是福臻也這麼做了,幹脆直接拉着唐詩坐在他的大腿上,唐詩驚呼一聲,強忍下心頭的羞恥感,漂亮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福臻從背後環住她的腰,輕聲問道,“晚上跟我回去嗎?
”
唐詩故作淡定将頭發繞到耳後去,對着福臻不懂裝懂,“福公子這是在逗我玩嗎?
”
福臻将臉深埋進她發間,狠狠吸了一口,“我哪兒舍得?
你不如告訴我叫什麼名字?
”
名字……?
唐詩全身一僵,忽然間就愣在那裡不知道作何反應。
“怎麼了?
”
福臻見她臉色慘白,打趣道,“不會是什麼可怕的人吧,小姐姐,你别吓我啊。
”
唐詩趕緊收斂了笑容,搖搖晃晃站起來,道了一聲,“我有點頭暈,去上個廁所,回來告訴你。
”
福臻吹了聲口哨,“要我陪你去嗎?
”
“不在乎這點兒時間吧。
”
唐詩笑得千嬌百媚,“福少在這兒等我就好了。
”
“哎喲!
啧啧啧!
”
“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福公子今晚肯定美死了!
”
“不愧是美女,說起話來都這麼美!
”
唐詩走進廁所,站在洗手池旁邊站穩了,伸手撐住自己的臉,狠狠深呼吸了一口氣。
剛上來喝得有點急,現在她頭暈腦脹,臉上帶着醉酒後的紅暈,撐在洗手台上,不斷地吸氣呼氣。
福臻問自己的名字……要如何作答?
我叫唐詩。
這a市隻有一個唐詩,就是五年前的唐家大小姐。
她要如何面對包間裡的所有人?
他們又會拿什麼樣的眼神看她?
五年之後,唐家大小姐淪落到陪酒賣笑,讨好男人,這多可笑啊,她裝出來的清高和堅強都将成為一個笑話。
唐詩站在那裡,大腦裡掠過無數念頭,甚至有想丢下他們直接逃跑的想法,可是一想到唐惟,她就忍住了。
薄夜靠近她的時候,唐詩都沒反應過來,下一秒被人直接拉進了女廁所的最後一間,門狠狠甩上後,她跌落在薄夜的懷中。
擡起頭來的時候,男人的臉上帶着慣有的嘲笑,就這麼睨着她,“有本事勾引人家,卻沒本事告訴他你是誰?
”
唐詩臉色慘白地笑了,“薄少,這裡是女廁所。
”
薄夜站在那裡,似乎這句話并沒有打動他,他鎖上了女廁所隔間的門,将唐詩逼到牆角,伸手,狠狠擦過她的紅唇。
口紅在他指腹開出一朵紅梅,薄夜冷着聲音,“和福臻親了?
”
唐詩低下頭去,“遊戲規則,不得不服。
”
“隻是個遊戲,你就這樣上趕着和他親熱?
”
薄夜不讓她垂下臉,狠狠擡起她的下巴,“唐詩,五年不見,你還真是變本加厲了!
”
唐詩笑了,笑得荒唐,笑得她眼淚洶湧而出,“你憑什麼這麼指責我!
薄夜,把我帶來這裡的人可不是你自己麼!
你讓我去陪酒,你瞧,我去了呀!
”
薄夜伸手掐住她的脖子,“那我讓你去和他上床呢?
”
“那就上啊,反正我在你眼裡不就是個玩具麼?
”唐詩沖他笑得眼眶通紅,“你都不在意,我在意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