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就對了。
”
蘇顔的聲音特别輕,就好像一下子被滿浴缸的水給暈染開了似的,她說,“我們本來就互相折磨才讓一切看起來平衡,才能夠讓愛和恨在正确的位置不互相侵蝕,可是你認輸了,那所有一切都白費了。
”
唐惟将自己伸進浴缸裡的手收回,從邊上站起來的時候,身上已然濕漉漉了一大片,白色的襯衫變成了半透明,搭着他那頂級的顔值,看起來可太妖孽了。
蘇顔微微眯起眼睛,聽見唐惟說,“快點洗吧,我在外面等你。
”
蘇顔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看見唐惟坐在外面的沙發上,側着身子,膝蓋上放着一台電腦,想來是剛才服務員将行李從他們原本的房間都送上來了,男人正帶着細框眼鏡對着屏幕敲字,擡頭去看蘇顔的時候,唐惟眸色加深,“穿件衣服。
”
“我渾身上下你有哪裡沒看過嗎?
”
蘇顔一邊用浴巾擦拭着自己,一邊就這樣走出來,她身體太過美好,唐惟的手在筆記本電腦的鍵盤上停頓了數秒,再開口說話的時候,他的嗓音都已經帶上了嘶啞,“你勾引我?
”
“嗯?
”
蘇顔走到他邊上,看了一眼電腦屏幕,發現他在一個叫猛男聯盟的軟件裡面和别人聊天。
聊的居然還是這種機密大事。
“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
蘇顔指着安谧的死,“沒記錯的話,她的屍體也被炸毀了吧。
”
“嗯。
”
然而這文件上面赫然寫着,策劃這一切的是人榮南。
“屍體都沒了,死無對證,安家也被抄了,我所謂的外公更是因為當初策劃的超市劫持唐詩,後來被判刑。
等于說,和安谧有關系的人,隻剩下了我。
”
蘇顔又指了指自己,“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罪惡的延續。
”
不知道為什麼,聽着這個,唐惟的心裡不是很舒服,“你不是罪惡的延續,當初是我錯了。
”
“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呢,唐惟。
”
那一刻,蘇顔用一雙綠色的眼睛看着唐惟,他仿佛猛地觸及到了什麼一般,一個瘋狂的念頭鑽入了腦海……
“為什麼偏偏隻有我活着呢。
”
蘇顔的聲音幽幽的,好像在穿透唐惟的大腦。
男人搖着頭,一把抓住了蘇顔的手,用力和她十指緊扣,随後唐惟去觸碰蘇顔的臉,就好像下一秒要碰不到了似的,“不可能……他不可能計算到這一步……”
“我們從始至終都是棋子,當年我媽是,唐詩阿姨是,現在的榊原櫻子也是。
”
我也是。
唐惟。
赤裸的我,也是。
蘇顔看着唐惟,忽然間笑了,“棋子想要反抗了的話,就必須銷毀才行。
唐惟,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我隻會比你更恨,這也是最開始接近榮楚并且讓榮楚做我男朋友的理由。
”
原來她一直什麼都知道……唐惟喉結上下動了動,“别懷疑自己,你來到這個世界上一定還有别的意義,比如跟我——”
“倘若連跟你的遇見都是操控呢?
”
蘇顔低頭,那一刻,在她眼裡一閃而過,是那個五歲的,小女孩。
唐惟心驚,他喃喃着,“顔顔……”
她願意以身涉險,替他做那麼多事情,是為了這一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