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臉三個字從蘇堯的嘴巴裡說出來的一瞬間,薄顔的呼吸跟着急促了幾分。
站在人群來來往往的走廊中央,蘇堯就這麼放肆地對着她評價出這麼幾個字,就如同當衆打了一個耳光在薄顔臉上。
少女站在那裡哆嗦了半晌,随後她退後半步,擡起頭來重新看了蘇堯一眼,道,“好,就如你所說。
”
蘇堯愣住了,他還看見了後面跟着走出來的唐惟。
這樣的場面,對于薄顔來說,可謂是前狼後有虎。
但是小姑娘咬了咬唇,紅着眼睛看了蘇堯一眼,顫聲道,“你可以先去新班級報道了。
晚上放學我會在樓下接你。
”
這話說完,她便強忍着委屈的表情大步走開,腳步慌忙地像是在逃離一場追殺。
她和後面走過來的唐惟擦肩的時候,少年一把抓住了薄顔的手腕。
,
薄顔顫了顫,唐惟道,“晚上?
你和他一起回去?
”
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就像是……曾經的一個習慣被人奪走了。
因為曾經,都是薄顔躲在校門口或者學校後門,等着唐惟和他一起放學回家——但是現在,薄顔卻要跟另外一個人回去。
他握住她手腕的時間隻有短短一秒,被薄顔草木皆兵般條件反射甩開,可是那一秒鐘裡面,掠過唐惟腦海的,卻是驚濤駭浪。
女孩子沒有回複一個字就匆匆離開了走廊,她背影那麼瘦弱,似乎随随便便一推就會摔倒。
可是唐惟知道,這個女生在漫長的歲月裡,哪怕天塌下來,都沒有吭一聲過。
她脊背那麼瘦,卻又偏偏那麼硬。
收回目光轉頭,唐惟和對面的蘇堯在走廊對峙,兩個人對視了一下,随後是蘇堯先挪開視線,“哼,少擺你那副臭臉。
别以為在這個學校你就是最厲害的。
”
“抱歉,我天生這副冷臉。
”
唐惟不冷不熱地輕飄飄丢下一句話,蘇堯表情驟變,可是前者卻淡定自若地單手插着兜,另一隻手裡拿着審批過的學生會文件,從蘇堯身邊擦過。
那一刻,蘇堯似乎明白了,薄顔為什麼會喜歡唐惟。
因為這個男生,他明明年紀還稚嫩,可是眼神那麼冷那麼狠,像是一個飽經風霜又城府深埋的成年人。
危險,深沉,野獸一樣的少年,總是會一派桀骜的模樣盯着芸芸衆生,他的态度太明顯了——就是誰都不信任,誰都不在乎。
你甚至可以指着他的鼻子罵他,唐惟你是個狠心的人,唐惟興許還會當做誇獎欣然收下。
對,我就是這樣一個人。
你奈何不了我。
荦荦大端,于他手裡,不過是玩物。
蘇堯屏住了呼吸,直到唐惟遠去,他站在原地,猛地回神才發現自己手指不知何時已經緊握。
為什麼……自己會這樣如臨大敵?
是因為這個叫做唐惟的,如夜一般漆黑又冰冷的少年嗎?
他和薄顔的過去到底經曆過什麼,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蘇堯喘了口氣,身邊就有人過來打招呼,“請問……你是新同學嗎?
你和薄顔還有唐惟學長是什麼關系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