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顔覺得沒勁,幹脆整個人直接躺在了床上,穿着寬松的示意,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靠着,還沖着池冽拍了拍身邊,“别客氣,快來躺下。
”
池冽沒跟她多客套,也一腳邁上了床,掃了一眼薄顔在玩的遊戲,随後道,“我進來的時候,發現你弟看我的眼神,特别不善。
”
蘇顔頭都不擡,“我弟從小嚣張慣了,看誰都這樣。
”
“你還挺寵着他。
”
池冽啧啧了兩聲,“親弟?
”
蘇顔眨了眨眼睛,像是要讓池冽把注意力轉移到她眼睛上來一般,“你看看我的眼珠子,再看看我弟的。
”
“黑的,他不是混血。
”
池冽也跟着眨了眨那雙碧綠的眼睛,金色的發襯得他特别白,“所以蘇堯不是你親弟弟。
那你說,蘇堯為什麼要拿那種姐姐被人搶走了的眼神看着我?
”
蘇顔沒多想,“我們生活久了。
”
池冽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長,别有深意,“是嗎?
”
他看着可不像。
那眼神就像野獸遇到了天敵似的,可不僅僅隻是親人之間的在乎了。
隻是池冽沒戳穿,在蘇顔邊上躺下,伸手抱了她一把,又嫌棄地推開了,“瘦,硌得難受。
”
蘇顔一聽,踹了他一腳,“能給你抱還挑三揀四,我這是做慈善,你嫌棄什麼?
”
池冽摸着下巴,“唐惟這樣抱過你嗎?
”
蘇顔的表情猛地一僵,如同被人戳中了痛處。
池冽又将手從背後伸過去,寬大的懷抱緩緩罩住了蘇顔,“是這樣嗎?
”
從背後将她禁锢住的姿勢。
那動作,讓蘇顔仿佛在瞬間回到了兩年前,那幾個殘暴的夜晚,她無處可逃被唐惟以這樣的姿勢壓在床上。
那個時候蘇顔很想問問唐惟,既然恨我,為何要用這樣心髒貼近的姿勢抱緊我。
明明姿勢充滿愛意,卻偏偏将手指緊縮,怕她跑一般,那雙手像是帶刺的枷鎖,将她拖入深淵。
唐惟,厭惡我為什麼要碰我,為什麼要抱我。
可是那些疑問再後來都化作了泡沫灰飛煙滅,而如今,池冽的動作,重新喚醒了她深埋的痛意。
池冽說,“好吧,抱歉。
”
看蘇顔表情,像是他做錯事情了。
池冽伸手,“我發誓,沒有想揭你傷疤。
”
“沒事。
”
蘇顔背對着他,緩緩說道,“是的,唐惟這樣抱過我。
”
灼熱的體溫如同一把火,要将她燒成灰燼。
“那他一定很愛你。
”
池冽的一句話,讓蘇顔的肩膀劇烈顫抖了一下。
女人像是不可置信一般,慢慢地轉過身來,混血的灰色瞳仁裡出現了迷茫和痛苦,“你說唐惟愛我嗎?
”
“嗯。
”
池冽替她整理着淩亂的頭發,而後将被子拽上來,将兩個人統統罩住。
寬厚的棉被下,池冽的聲音鈍鈍地傳來,“隻可惜你們之間錯過太多了。
”
心髒深處宛若刀鋒剜過,蘇顔承認自己痛了,痛在唐惟“愛”自己那一個字上。
“睡吧,再愛也過去了。
”池冽說,“你的路還很長。
”
這天夜裡,薄家老宅,唐惟從噩夢中驚醒,渾身冷汗,臉色蒼白。
他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一邊喘氣一邊喃喃,“蘇顔……蘇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