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時再多說幾句,再更用力抓住她一點,是不是……就不會有現在這副樣子?
唐惟像是陷入了一陣死一樣的沉默裡,任憑江淩和白越在那邊幫他檢查傷口,他都一聲不吭。
唐詩走出去了,江淩隻能歎口氣,“是不是沒有把小顔挽回來啊?
”
唐惟終于有了些許表情,“她走了。
”
白越理了理頭發,正在看着唐惟小腿上的石膏,還伸手在上面敲了敲,不經意地問了一句,“去哪了?
”
“不知道。
”
唐惟倒抽了一口涼氣,“她沒告訴我,雖然我要查,一定查的到。
”
“整天就知道查查查。
”
江淩皺眉,“人家為什麼不肯自己告訴你?
就是不想你知道,你還查,覺得自己能耐特别大是不是?
越查越惹人厭。
”
唐惟震了震。
而後,男人聲音嘶啞地說,“江淩叔叔,她為什麼不肯自己告訴我?
”
“這還要想?
”
白越起身,“承認吧,唐惟,你都二十多歲了,不是當年那個小男孩了,死要面子沒什麼用。
”
唐惟呼吸加速。
“小顔她就是不想要愛你了。
”
等的就是這句話。
一切強撐的僞裝就徹底崩塌了。
唐惟覺得疼痛,或許是和腳上的石膏有關系,又或許,是心髒在痛。
他咬着牙從沙發上撐起自己的上半身,“這就是所說的愛我嗎?
為什麼能這麼輕易的……就不愛我了?
”
她不是喜歡他嗎?
她不是這輩子最愛的人就是他媽?
她不是要在他的陰影裡躲藏一輩子嗎!
曾經她離開兩年,回來後照樣是他的籠中鳥,那憑什麼——這一次憑什麼——她折了翅膀也要往外飛?
唐惟說,“她以為她能在訂婚場面上扳回一局,是誰在暗地裡出力!
她憑什麼就這樣跑了!
她為什麼要跑!
”
那些被壓抑着的情緒像是終于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從這幅要死不死的身軀裡瘋狂湧出。
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唐惟歇斯底裡地将沙發邊上的茶幾推得一團亂,連江淩都被吓了一跳。
他和白越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裡的茫然。
“她說走就走!
她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唐惟快要喘不過氣了,拽着自己的領口,“說走就走!
頭也不回!
她為什麼不看我!
她不是愛我嗎!
這算哪門子愛我,這算哪門子喜歡我!
”
“唐惟……你冷靜……”白越見識到了從進門以來一直死氣沉沉的唐惟突然間發瘋是什麼樣子,隻能在邊上無濟于事地說着,“别傷了腳……”
“我腿斷了又能怎麼樣!
”唐惟狠狠捶了一下沙發,“她能負責嗎?
她敢對我下半輩子負責嗎!
我坐輪椅……她能回來嗎啊……薄顔,你能回來嗎……”
她那一腳油門,把他心都撞碎了啊……
“你……”
江淩對于唐惟這個反應感到頗為吃驚,“我以為,小顔走了,你不會在意的。
”
唐惟猝然一顫,像是猛地踩空了一階樓梯。
心口一抽一抽地痙攣着,他聽見江淩說,“小顔肯定覺得,你也不愛她,是她纏着你太久了,她一走,兩個人自由了,不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