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惟不知道自己多久沒見過蘇顔這樣坦誠的樣子了,印象中她永遠都是要和他對着來的,如果你愛她,那她就恨你,如果你恨她,那麼她就轉身來愛你——就是這樣一個和自己真實内心過不去的女人,如今這樣坦誠地在面對他。
在對着他點頭。
唐惟内心狂喜,雖然表面上沒有透露出來,但他還是顫抖着手摸了一下蘇顔的頭發,随後道,“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嗎?
”
蘇顔環繞了周邊一圈,發現這個家其實是唐惟的家,所以昨天晚上,其實是她睡在了唐惟的家裡,意識到這個,她渾身更燙了,努力想要鑽到被窩裡,可惜唐惟把被子統統掀了起來,“為什麼呀?
”
“因為你昨天自己乖乖跟我回家的哦。
”
唐惟或許知道了那一天的蘇顔為什麼會精神崩潰,關于過去那些回憶,死死繃在她最脆弱的弦上,而那天夜裡唐詩抱着她将她的錯統統都從她肩膀上拂去那一刻——
被人首肯的那一刻——
崩了那麼久的弦,斷掉了。
太陽光照進來了,她再也不用撐着堅強下去了,當一個人咬着牙拼命活下去的時候,有人告訴她你可以不用再強撐了,那一刻,所有的防備都坍塌了。
世界成了一片光怪陸離變幻莫測的色彩,如同錯亂的頻道,不停地閃現,她想要抓住的真正的自己從回憶的細縫裡鑽來鑽去,被分到了好多不同的頻段裡掙紮閃現。
那一刻,那個五歲的薄顔,回來了。
所以此時此刻,眼前的蘇顔,和記憶裡那個五歲的孩童重疊,連唐惟都不自覺放軟了聲音,男人如同草原王的野獸露出了最柔軟的皮肉來将眼前的小兔子慢慢地圈入懷中。
從此以後,由我守護你。
溫柔的吻落在了蘇顔的額頭,讓女人吓得肩膀哆嗦,眼裡濕漉漉的全是緊張害怕……和渴望。
她好想被唐惟小哥哥摸摸腦袋啊。
與此同時發生的是,男人将手按在了她的頭頂,順着柔軟的發絲往下,滑過她的臉,那掌心和她的臉僅僅相貼。
“乖,起來了。
”
“嗯。
”蘇顔笑眯眯地說,“小哥哥,你餓嗎?
”
她這樣成熟的身體,卻有着這樣青澀的眼神。
唐惟的視線幾乎是一下子便用力了,随後道,“你看起來就很可口。
”
蘇顔的肩膀縮了一下,“我不好吃。
”
“嗯。
”
唐惟揉着她頭發,媽的,真滑。
“家裡會有人做早餐,起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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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夜今天特别開心,破天荒做了早餐,唐詩貼着面膜出來的時候愣了一下,“老公你幹嘛這麼勤奮?
”
薄夜把一個燒焦了的太陽蛋放在盤子裡,吹了聲口哨,“老婆,昨兒夜裡顔顔睡在咱家!
”
唐詩又是一愣,回過神來也跟着拔高了聲調,“完了完了!
那那那那,那咱們兒子是不是有機會了?
老公你讓開!
我來做飯!
”
薄夜不樂意了,“我給兒子和未來兒媳婦做頓飯咋還跟我搶上了……”
唐詩一巴掌把他從廚房裡拍開,将他做的那個難看得要死的太陽蛋哐當一翻——半焦的太陽蛋從空中劃過一絲弧線,最後落入了,垃圾桶裡。
薄夜痛心疾首,“憑什麼!
!
”
他堂堂薄夜做的飯!
就遭受這樣的對待!
蒼天啊!
他薄夜做飯就這麼不過關麼!
不當人啊不當人!
“焦了都!
”唐詩啐了一口,用那個不争氣的眼神瞪了薄夜一眼,急得不行,就怕晚了,“起開!
煎個蛋都不會,我兒子兒媳婦吃你的飯怕是要死了,老娘來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