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傷口的存在,或許就是為了紀念那些刻骨銘心的過去。
唐惟從來都不要好過,他也一刻沒有忘記過自己小的時候受過的委屈,就是因為記得,所以才會有那麼多複雜的感情。
就是因為記得自己明明是恨着的,愛上的那一刻才更加鮮血淋漓。
蘇顔被唐惟的話所震到,她像是被掏空了靈魂似的看着唐惟,直到後來,她竟然紅着眼眶笑着說,“是嗎,可我早已遍體鱗傷,那些傷口,都已經成了習慣了。
”
何來忘掉和治愈這一說。
她現在活着,都像是靠傷口活着。
唐詩摸着蘇顔的臉,“好孩子,等你願意給我們薄家一個機會了,能不能讓我們好好照顧你?
”
蘇顔說不上話來,隻是用手死死攥着自己身上的被子,但是就算這樣用力,唐惟還是察覺到了她用力之下的顫抖。
他想起了那些視頻片段,鏡頭下她顫抖恐懼地被男人包圍的樣子,一股無名火一下子便湧了上來,唐惟上去按住了蘇顔的手,對她說,“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情了。
”
他絕對不會允許再有男人觊觎蘇顔,碰她一下!
蘇顔這會不知道說什麼,薄家全家都來了,她甚至害怕過兩天薄夜的爹媽拄着拐杖拎着雞湯上門,這大排場能把她吓死,她蘇顔何德何能啊,薄家這樣待她一個罪人之女……
唐詩輕輕替蘇顔整理着發絲,“過兩天,我們去警察局坐一趟筆錄和口供,别怕,全程我們陪着你。
”
“叔叔阿姨,我……”
蘇顔哽咽着,“我能面對的,謝謝你們替我着想。
”
白越和江淩出去了,再進來的時候,手裡端了杯熱水,塞到了蘇顔的手裡,“别怕呢,大家都在。
”
小的時候蘇顔孤立無援,圍城之下隻有她一個人,而現在,那城牆被人打破了,陽光照了進來,照在她斑駁的傷口上,灑下細細的淡光。
再次一覺睡醒的時候,唐詩和薄夜都已經走了,白越和江淩也去歇息,蘇顔睜開眼的時候,隻看見唐惟趴在床邊,還握着她的手沒松開。
心口顫了顫,蘇顔将自己的手從唐惟手裡抽出來,然而正是這個動作,讓睡夢中的唐惟猛地心髒一收縮,本能讓他醒來,并且速度極快地又将蘇顔抓住了。
真好……還沒溜走。
唐惟驚醒,看着自己和蘇顔死死扣住的手指,回過神來,随後啞着嗓子道,“你醒了?
感覺人怎麼樣?
”
蘇顔說,“還好,叔叔阿姨什麼時候走的?
”
“一個小時前。
”唐惟另隻手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雖然是随意抓的,但是因為那張臉,這随手一抓的發型竟然顯得無比桀骜不羁,“你吃了太多那個藥,會一直想睡覺,慢慢身體吸收分解過去了就好,餓嗎?
”
他這樣正常地站在她面前,問她餓不餓。
蘇顔确實是餓了,“有點……”
唐惟笑了,“起來,要不要,我開摩托帶你出去吃夜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