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醒來的時候沒想到會看見蘇祁的臉。
她以為自己的意識出現了錯覺,可是閉上眼睛再次睜開,還是蘇祁那張要笑不笑的臉,男人眉毛一挑,邪邪的痞痞的,穿着一身衛衣和破洞牛仔褲,大長腿伸在病床下面,正抱着一個抱枕對她笑。
那笑容讓唐詩整個人惡寒。
蘇祁吹了聲口哨,“喲,醒啦?
”
唐詩剛想說話,蘇祁就收起腳站起來,湊近了看唐詩的臉,那雙藍綠色的眼睛帶着不善的打量,“你本事挺大啊,一瓶軒尼詩五分鐘吹光。
”
唐詩臉色還是病态的,她說,“跟你有關嗎?
”
“先前跟我沒關。
”蘇祁聳聳肩,“不過現在有了。
是我把你送來醫院的,你需不需要感謝一下我?
”
每次遇到不堪的事情,都會正好撞上這個男人。
唐詩啧了一聲,眼裡帶着十足的抗拒。
蘇祁輕輕捏着她的下巴笑,大抵是怕弄疼她,“我說唐詩,你這個不要命的勁頭早點拿出來對薄夜,自己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麼慘。
”
他說話總是字字句句戳她的心窩子,深知說什麼能讓她疼。
唐詩笑了笑,笑得挺嘲諷的,不知道是在諷刺誰,“那怎麼辦啊,我愛他,我舍不得。
”
從唐詩嘴巴裡聽見她說她愛薄夜,蘇祁的瞳仁縮了縮,男人的邪笑頓時變成了冷笑,一雙藍綠的眼睛就跟狼一樣,“真犯賤。
”
他簡短的用三個字評價她。
唐詩淡漠道,“多謝誇獎。
”
這副刀槍不入的樣子讓蘇祁磨了磨牙,這個女人還真是心狠手辣,什麼都能忍受,所以才顯得可怕。
越能忍的人,就藏得越深,等到了哪天徹底爆發的時候,就沒有人可以阻止她。
蘇祁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玩味地笑了笑,像是對唐詩從來都隻是帶着捕捉獵物的興趣一般,想來也是,蘇祁流連花叢有的是女人投懷送抱,他不可能浪費精力在一個這樣……這樣殘損不堪的女人身上。
唐詩深知他有一張驚為天人的皮囊,可是靈魂呢?
或許與魔鬼無異吧。
女人閉上眼睛,用行動表明不想看見他。
蘇祁笑了,“對救命恩人這個态度?
”
唐詩隻能睜眼看他,“多少錢?
我還你。
”
蘇祁被她這個态度氣笑了,“那老子在你身上浪費的時間和精力呢!
”
唐詩也笑了,“那我要不這會子再給你找個姑娘?
”
滾!
蘇祁怒了,直接站起來,“唐詩,你别不知好歹!
”他送她來醫院,這樣照顧她,說一句謝謝都不會嗎!
可是唐詩不會,不會對這樣一個曾經傷害過自己的男人說謝謝,哪怕他現在用何種方式補救,都已經沒辦法挽救他在她心裡那惡劣的形象。
唐詩輕笑幾聲,“蘇祁,我想到了之前那個雨夜裡你替我撐傘的樣子,我覺得,你還是那個時候,更驚豔我一些。
”
回憶重來,她再也不能再蘇祁臉上看見那種表情,那隻是一場戲,一場為了刻意引起她共鳴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