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陷入一陣沉默,顯然他們都被自己手頭的難題給難倒了,薄夜隔了好久才說,“如果有什麼新的進展,你再來告訴我。
”
蘇祁皺着眉頭,“你對叢杉的身份不起疑嗎?
”
薄夜盯着蘇祁許久,才緩緩道,“我查了,但是叢林的水太深,甚至有可能……要蔓延到葉驚棠那裡。
”
這下子牽扯的人可就多了。
從唐詩甚至牽扯到了葉驚棠。
蘇祁啧了一聲,男人從沙發上站起來,邁着修長的腿來到薄夜的辦公桌面前。
擡起頭來的時候,兩人再次對視。
蘇祁說,“如果你不行,就讓位。
”
這話可謂是挑釁意味十足。
薄夜冷笑,“輪不到你來對我指手畫腳,知道了消息就離開我的辦公室。
”
這意思是趕人了。
蘇祁是被趕那個,倒也不覺得尴尬,依舊潇灑地走了出去,出去的時候正好遇上林辭盡力啊,看見他的時候,林辭恭敬道,“蘇少好。
”
“嗯。
”
蘇祁沒去看他,眼神卻在落到林辭身後的人身上時,猛地僵住。
安谧坐在輪椅上,跟在林辭後面,顯然是來公司裡找薄夜的,可是還沒來得及走進薄夜的辦公室,半路就撞上了蘇祁。
蘇祁在看見安谧的那一瞬間,嘴角,不動聲色地勾起。
安谧神色大變,整個人都驚慌起來,“蘇……蘇蘇……你怎麼在這裡?
!
”
蘇蘇?
多久遠以前的稱呼啊。
蘇祁惡劣地笑了笑,“安安,好久不見。
”
兩個人的稱呼就像是一對親密無間的情侶。
林辭微微皺起眉頭,他本來就不喜歡這個坐輪椅的安谧,隻知道到處宣揚自己因為薄夜變成了殘疾人,到處讨可憐。
不像唐詩,天大的委屈都自己扛着,哪怕哭,也是在别人看不見的地方。
現如今聽見蘇祁和安谧的一來一往,林辭更懷疑安谧以前或許和蘇祁有什麼故事,可是蘇祁隻是雙手插兜站在那裡,嘴角的笑尤為無所謂,倒是眼神兇狠,盯着安谧的臉,似乎能把她千刀萬剮。
許久,男人幽幽說道,“你命挺大的,沒死。
”
林辭默默選擇不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
安谧臉色一變,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蘇蘇,為什麼連你也怪我?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夠了。
”
蘇祁強硬出聲,那眼裡像是強忍着什麼情緒似的,他開口,話音裡帶着當年回憶的碎片,“安谧,你變得令我大開眼界。
”
“蘇蘇……”
安谧伸手想去抓蘇祁的手,卻被男人狠狠甩開,他厭惡她,“别碰我!
”
那恨,就如同唐詩遇見了薄夜時的反感。
林辭愣住了,但臉上還是裝着什麼都看不見的樣子,他們的事情,自己保持沉默是最好的。
安谧聲音委屈,“你為什麼現在變成這樣?
蘇蘇,你當初不是這樣的,我很開心能再見你,為什麼你……”
“你很開心能見我?
”
蘇祁笑得高深莫測,伸手捏住安谧的下巴,“薄夜的未婚妻這個位置,很享受是不是?
安谧,你睜眼說瞎話的能力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
安谧臉色煞白,不安地看向一邊的林辭,生怕林辭聽出什麼端倪,可是看見林辭面無表情的臉時,稍稍放心,紅着眼眶看着蘇祁。
她還是那張清純無辜的臉,比起安如的心機險惡來,安谧尤為單純善良。
她說,“蘇蘇,我當年是有苦衷的,你不要這樣想我好不好?
”
蘇祁惡狠狠地甩開她的手,“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我一個标點符号都不想相信!
”
安谧愣住。
蘇祁往前走了,安谧在後面喊了幾聲,“蘇蘇!
蘇蘇!
”
原本是打算去找薄夜的,安谧害怕蘇祁把之前的事情捅出來,立刻改變輪椅的方向,在寂靜的公司過道裡追趕着蘇祁的步伐,“蘇蘇!
”
“别喊我這個名字!
”
蘇祁回頭,那藍綠的眸子在震怒時,有一種驚人的美,“從我坐牢開始,安谧,我們之間就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
”
她不是想要當薄家的少奶奶嗎!
很好,他滿足她!
“蘇蘇,你在怪我。
”
安谧哽咽,“都是安如,其實都是安如……”
“安如現在是植物人,昏迷不醒狀态。
”蘇祁宛若惡魔咧嘴笑了笑,“你怎麼把髒水潑到她身上,她都沒法反擊你。
”
安谧臉色巨變,又很快改變說法,“你就是還讨厭我是不是?
”
“我對你,讨厭?
算不上;恨?
也有點牽強。
”蘇祁扯了扯嘴角,“大概是我怕了你吧。
”
安谧擦着眼淚,“蘇蘇,你肯原諒我就好,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要是知道當初唐詩會出事,我肯定不會放任事情變得如此惡劣……”
薄夜因為一腔盲目的愛,而毀了唐詩的一切,蘇祁甚至在想,這是不是也是安谧策劃的!
利用薄夜當時對她的信任,所以借着那件事除掉唐詩!
到底是安如想要對安谧下手,還是安谧才是真正的主使,因為其中一個人陷入昏迷,所以這個謎題永遠無法解開了……
除非……安如醒過來。
蘇祁盯着眼前的人,沒說話,冷笑一聲走了,安谧在原地發愣,顯然還沒回過神。
後來她回過神來,埋下頭抽泣起來。
林辭過來的時候,看見安谧在哭,出于紳士禮貌,還是給了她一張餐巾紙,安谧說了聲謝謝,林辭淡漠地回答,不客氣。
後來他繼續推着她往薄夜的辦公室走,推門進去的時候,薄夜看見安谧臉上的表情,愣了愣,随後又化作一片冷漠。
安谧害怕薄夜從此對她失去耐心,因為一個唐詩,害得她現在如此小心翼翼!
“夜哥哥,我來看你。
”
安谧面對薄夜的時候,心裡還是柔軟的,不管這之間隔了多久,薄夜始終是她最完美的初戀,在她心裡的地位太過神聖,誰,都搶不走。
“怎麼突然過來了?
”
薄夜看着眼前人,“沒跟我說一聲。
”
“我聽說你最近忙,給你送了便當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