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是姜戚幸運,才能遇見韓讓這種性格這麼好的男人,可是……
韓讓在心裡對自己說,姜戚,也是我的幸運,能遇見那麼要強的你,才會讓我自己也學會改變。
良辰吉日,人間美景,這一片人山人海都将見證他們那些風風雨雨裡闖來的愛情。
會場裡的來賓們都紛紛停止了原本的交流活動,坐在座位上看着燈緩緩熄滅下來,随後婚禮主持人出現在了舞台正中央。
衆人一驚,随後都笑了。
“hell,看見我是不是很驚奇?
”
蘇祁站在那裡,手拿話筒,“好了,我是今天的特别來賓蘇祁,當然,也是這次婚禮的主持人,我很開心能夠來參加韓讓和姜戚的婚禮,給點掌聲好嗎?
”
唐詩和姜戚在後台看了直樂呵,“什麼時候找的蘇祁啊?
”
“本來是想讓薄夜來的。
”姜戚遺憾地聳聳肩膀,“不過聯系不上薄夜,正好韓讓去找蘇祁說能不能讓他家的薄顔來當花童,順路把蘇祁拉來做主持人了。
”
“有意思。
”唐詩有些吃驚,“我倒是不知道蘇祁還有這個天賦。
”
“他性格比較外向嘛,所以應該會比較擅長引導氣氛。
”姜戚在一邊指着蘇祁道,“你别說,我一開始以為你會和蘇祁在一塊,我還指望你倆發糖呢。
”
“你這話讓薄夜聽見,砍你的腦袋啊。
”祁墨也跟着躲在舞台後面,做了個拿刀砍人的姿勢,“你信不信?
”
姜戚噗噗笑,“我信,我信!
薄夜在有關于唐詩這事兒上就是小肚雞腸,沒得商量!
”
“人家在的時候又是冷臉又是白眼的。
”唐詩推搡了姜戚一把,“現在人家薄夜不在場,就這麼背後說他,好呀你們幾個。
”
“哈哈哈。
”
姜戚又指着舞台說,“看,你的寶貝兒子出現了。
”
是唐惟和薄顔。
薄顔穿着小禮裙,唐惟穿着小西裝,兩個人手拉着手走向舞台的正中央,然後給大家鞠了一躬。
好一對金童玉女。
“你不膈應薄顔嗎?
”
唐詩笑着搖搖頭,“這孩子,懂事。
”
唐詩沒有告訴過别人,當初住院和薄夜的奶奶起争執的時候,薄顔這個小姑娘私底下偷偷寫過一封信塞給唐詩,上面開頭就是,姐姐,對不起。
對不起三個字,從小孩子嘴裡說出來,讓唐詩有點震驚。
因為太多孩子都會借着自己年紀小使勁蹭便宜耍無賴,但是薄顔卻端端正正地寫字,說對不起。
如果我長大了,一定會好好對你,謝謝姐姐對我好,比我媽媽好。
我媽媽做了很多壞事,唐惟小哥哥罵我,我才知道。
我不會幫我媽媽說什麼好話,我以為你也會打我罵我,但是你反而對我這麼好,一點都不跟我說我媽媽的事情。
你是個好人。
希望你以後都開開心心的,可以種很多很多漂亮的花。
薄顔的夢想是種花,她在幼兒園和一個園丁奶奶關系很好,也隻有這個園丁奶奶願意和她說會話,所以在小孩子的心裡,種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她不會說多麼華麗的字句把這封信寫得上檔次,隻會淳樸地表達自己的心意,哪怕有些話唐詩讀來有些讀不通,但是她把這個喜歡種花這個美好的心願,真真實實地分享給了唐詩。
這件事兒,唐詩誰都沒說。
她回信了,對薄顔說,好,有機會,以後一起種向日葵,拉鈎。
這是她們之間的小秘密。
也是她第一次,對一個,無辜的孩子放下了自己心裡的仇恨。
薄顔讓她懂了饒恕。
但是那個時候,這封信薄顔沒藏好,被安谧發現了,對着薄顔一頓毒打。
一邊打一邊說,“好你個狼心狗肺的小白眼狼!
居然和唐詩還有聯系!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能和唐詩走一塊?
!
我告訴你,你不配!
人家唐詩和唐惟根本就是打心眼裡反感你,你以為這封信寫得有多真實?
人家巴不得你去死!
”
“媽媽,你不能這麼說她們——”
這句話迎來的下場,便是撲面而來的一個巴掌。
薄顔被安谧打在地上,鼻血一滴一滴落下來。
可是她攥緊了手指,小女孩第一次把牙齒咬得那麼緊,緊到明明掉了滿臉的眼淚,卻硬是沒有讓一絲哭聲從嘴巴裡漏出來。
她眼睛紅腫盯着自己的母親,直到後來,她一字一句,用稚嫩的聲音,“媽媽,你做錯事情了。
很多很多。
”
她還不怎麼會講話,所以都是用自己的水平來描述自己的認知,但是這句話,讓安谧所有情緒在瞬間爆發。
“薄顔,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廢物!
我當初為什麼要把你生下來!
為什麼!
早知道你這麼沒用,我不如生下來直接把你掐死!
”
薄顔忍受不住這種辱罵,整個人瑟瑟發抖,眼裡帶着驚恐。
她受夠了……受夠了……
“你以為你可以和唐惟一塊玩耍?
我告訴你,不可能!
唐惟這輩子都是恨不得你去死的,薄顔,你就是我安谧生下來的種,你就是得背負這些東西,哪怕你一心想要對他們好,我告訴你,無用功!
你不如好好巴結巴結我,哪天我嫁進薄家,一腳把你踹了,把你送去深山老林,看誰還能把你接回去!
”
薄顔被安谧的恐吓直接吓得臉色蒼白,“媽媽……我……”
“你怎麼不是個男孩兒?
這樣薄老夫人就會對我另眼相看了……你怎麼不是個男孩?
”
薄顔抱着自己,絕望地閉上眼睛,安谧的指甲落下來,抓在她身上,一道一道紅腫的疤痕,烙進她冰冷瑟縮的靈魂。
我恨你……
我恨你……
這段往事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聚光等鏡頭下的薄顔,正笑得天真無邪站在舞台上,她看着自己被唐惟握住的手,整個人微微發抖。
她有點想哭。
安谧死後,蘇祁接她回家,拱她吃供她穿,也帶她上學,薄顔是個孩子,可是她隐隐地也有察覺。
可能……這個叫做蘇祁的叔叔,和自己……或許有一定程度上的親戚關系,所以才會領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