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病房裡刷刷刮進兩陣風,白越和江淩一紅一白披着大褂沖進來,像是脫了缰的野狗,“炖豬蹄在哪兒?
炖豬蹄!
”
唐惟吓得把保溫罐往身後一藏,“你們想……想幹嘛?
”
江淩和白越說,“你來看薄夜,肯定帶了滋補湯。
”
唐惟說,“這,這是我給我爹地的,不是給你們的……”
江淩學着唐惟的調調說,“哦喲,爹地~~~現在喊得這麼順口,也不知道當初是誰死活不肯喊~”
唐惟的臉蹭的一下紅了,“人都是會變的!
”
薄夜現在護兒子護得特别緊,“是,人都是會變的,你還不是變基佬!
”
唐惟立刻換了眼神看江淩,又看了眼江淩旁邊那個妖媚得像是‘女’人的白越。
江淩氣得咬牙切齒,“你再敢‘亂’說我和白越……我下次動手術給你留一把手術在給你身體裡。
”
薄夜臉‘色’一變,“你這個醫德不行。
謀害人命,我要實名舉報你。
”
“你舉報去,我看看誰敢懷疑我的醫德。
”江淩惡狠狠地說,“唐惟,過來,我也要喝豬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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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惟最後還是給他們每人盛了一碗,給薄夜的特别多,看着薄夜手背的針孔,唐惟眼裡的心疼都藏不住了,他是真的在替薄夜心疼,“你現在……腎怎麼樣了?
”
“還行。
”薄夜‘摸’了‘摸’自己的腰和背,“感覺還在。
”
白越翻了個白眼,“當然在了,本天才神醫親手給你移植的,還能給你少一顆腎?
”
唐惟又說,“疼不疼?
”
薄夜捏了一把唐惟的嘴角,“打了麻‘藥’,醒來已經好了。
”
“那好。
”唐惟自己喝了一口湯,眼睛一亮,“哇,我第一次炖湯很成功!
回去可以給媽咪也炖一鍋!
”
“可以啊。
”薄夜試探着問了一句,“她情況……怎麼樣了?
”
“‘挺’好的。
”唐惟‘舔’了‘舔’嘴‘唇’發亮的油光,“她現在是還有點虛弱,失血過多,然後需要‘腿’要養兩三個月,腦‘門’縫了三針……不過一切都還好,脫離了危險,好好養能恢複了。
”
聽到唐詩受傷這麼多處,薄夜還有些内疚,“當時……她是為了替我撞開才被壓住的,我也愧對你的謝謝。
”
畢竟如果不是唐詩,當初躺在廢墟下面的,是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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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惟撫平了薄夜的眉頭,“别多想啦,媽咪也是本能,我支持她的任何選擇。
”
薄夜看着唐惟白淨的小臉,覺得心裡都是暖的,“嗯,我過陣子去看她。
”
唐惟立刻道,“别别别,媽咪說現在不讓你來看。
”
薄夜一愣,有些疑‘惑’,“為什麼?
”
唐惟尴尬地說,“她……腦‘門’受傷了,額頭縫了三針嘛,所以……剃掉了一些頭發……她說現在醜,特意囑咐我叫你别去看她。
”
說完唐惟捂住臉,“我媽咪超級愛漂亮,不喜歡自己這種形象,你要不等她頭發長出來再去看她……”
薄夜撲哧一聲樂了,随後看向江淩,“江醫生白醫生,有什麼好方法讓頭發長得快一些嗎?
”
白越說,“買兩瓶霸王洗發水?
Duang的一下,頭發又多又黑又密又亮。
”
唐惟笑得捂着肚子,“别了,要是送我媽這個,她肯定氣得更厲害。
”
後來幾個人在病房裡一起喝了湯,終于玩笑開過之後,唐惟清了清嗓子,開始談正事,“對了,關于這件事情,我有點事情想找你們幫忙。
”
薄夜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有些嚴肅,立刻改變了表情,“你說。
”
“我覺得那個廣告牌砸下來不是偶然。
”唐惟一字一句,帶着些許寒意,“我想要……你們幫忙查查,廣告牌最近這陣子有沒有人動手腳。
”
薄夜的眼睛倏地眯起來,聽唐惟這麼一提醒,他記起來了,當初似乎也有保安吓得驚慌失措跑過來,解釋着這是剛裝修好的廣告牌,還通過了質量檢測,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摔下來了。
那麼……必定事有蹊跷!
薄夜的眸光在一瞬間化作無數腥風血雨,“所以你的意思是,是有人要對我,或者唐詩動手?
”
“我覺得,是有人要對媽咪動手,隻是沒想到你來了,所以一不小心把你也拉扯了進去。
”
唐惟直視薄夜的眼睛,在這一刻他也有些像薄夜的淩厲,一大一小兩張臉都分外冷酷,“所以,想請你幫忙查查,或許背後能找到什麼。
”
“我知道了。
”薄夜細細回想起來的時候,也的确發現很多令人覺得懷疑的事情,還有當時福臻的反應,本能先推脫說不是他,這種情況下,一般人都會誤以為是天災,是廣告牌的問題,而福臻卻說不是他幹的,說明他敢肯定這是一樁人為的加害,然後先立刻撇清楚關系!
薄夜腦子裡的思路一下子明朗了,福臻能夠這樣急着撇清關系,說明背後動手的人,一定和他有點關系,所以他才想先自己把自己一身腥給剝了,才會在事發的時候急着證明自己的清白。
既然和福臻有關……薄夜腦子裡一下子想到了福臻當時說的那個幕後的大老闆,然而此時此刻,另外一個名字竄入了他的腦海。
石婳。
唐惟好像也想到了,父子倆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睛裡看見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情緒。
“石婳!
”
他們同時出聲。
白越在一邊有些錯愕,“不科學啊薄夜,真是令人不敢相信,你以前腦子一直都拎不清,現在智商突然之間線了?
”
薄夜握緊了拳頭,“得去調查一下石婳,石婳雖然對唐詩有惡意,但是不敢明面這麼做,或許石婳還有幫手,才敢這樣對唐詩動手。
”
唐惟眼珠子轉了一圈,“我拜托我師父去查一下石婳最近的通話記錄。
”
“可以。
”薄夜點頭,又對唐惟說,“注意保護自己,這幾天我派林辭去守着你們,既然有人想對唐詩動手,那麼很可能還會有第二次。
”
“好。
”唐惟沒拒絕,頭一次如此相信薄夜,大概是見識過了薄夜當時為了唐詩歇斯底裡的樣子,唐惟甚至覺得,唐詩讓薄夜去死,薄夜都沒二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