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榮南掐着陸依婷的脖子,力量是那麼真實。
陸依婷想,他是真的可能殺了她。
是啊,他是孤獨又萬人敬仰的帝王。
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呢?
顫抖着伸手握住了榮南結實有力的手腕,陸依婷哭着說,“可是閣下,這是我最後一個孩子……如果不好好生下來,我這輩子……都沒辦法再成為一個母親了。
”
難道他真的要剝奪她這……最後的尊嚴和底線嗎?
不知道為什麼,在觸及到了陸依婷的那個表情之後,榮南的手忽然間一頓,随後他用複雜而又痛恨的表情盯住她許久,終于松開了。
松開之後,榮南咬牙切齒地說,“我最恨被人欺瞞,孩子生下來,以後你就少出現在我眼前!
”
這是……
陸依婷淚眼朦胧地看着榮南走,他轉身了,帶走了她全部地愛。
閣下……為什麼你給我的,永遠都是殘忍。
榮南再也沒來看過陸依婷,一直到她十個月後臨産,日理萬機的榮南終于出現在了産房門口,醫生遞過去保大保小的紙,榮南的眼皮微微跳了跳。
沉默許久,他說,“會有危險嗎?
“
“說不準……”醫生面露難色,“夫人先前打胎太多次了,傷着了子宮,這次真是萬倍小心才将孩子保到現在,她身體很虛弱……”
榮南從來沒有對外公開過長相和身份,加上保密措施,這裡的醫生認不出他也是自然,便直接自動代入了榮南是産婦的丈夫,說話也沒有藏着掖着,直白對家屬說出了擔憂。
但是這話聽在榮南對耳朵裡,跟針紮一樣,她的子宮為什麼會這麼脆弱……還不是因為,懷了那麼多次他的孩子,都打掉了。
榮南轉過身去,邊上艾斯替他回答,“我們閣下……不,我們老闆的意思,是保大人為先,辛苦醫生了。
”
陸依婷差點難産,生完榮楚,她奄奄一息,張不開嘴吃東西,靠挂營養針維持,一條命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終于……母子二人平安活了下來。
可是這一生産,幾乎要了她大半條命,在這之後陸依婷變得相當虛弱,換季經常生病,醫生說,不管是打胎還是生孩子,都對女人傷害很大,這是傷着根了,得好好保養。
榮南便領走了榮楚,讓陸依婷一個人住在别墅裡被下人伺候着,偶爾榮楚回來陪陪母親,總是會發現她比之前更瘦了。
可是現在……
榮楚顫抖着,站在蘇顔面前,喃喃着,“我沒想過,她會選擇在我父親生日的這一天……來自殺。
”
這該是絕望到了什麼地步呢?
陸依婷這輩子為了榮南鞠躬盡瘁,為了他什麼肮髒的事情都會去幹,可是在大衆耳朵裡,她永遠都是無名無姓的那一個——為了榮南,她親自選擇了“社會性死亡”,好讓自己的存在無人知曉,來成為榮南的影子。
但她換來的是什麼?
“我想,榮南應該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吧。
”榮楚身子晃了晃,“我報了警,可是榮南為了不曝光,将一切都壓下去了。
”
到了這個地步,對于榮南,榮楚已經連父親兩個字都不想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