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你委屈嗎?
——委不委屈又有什麼意義呢?
都已經走過來了,回頭看看,我沒有死在過去,真好。
薄夜替你澄清那一刻你心裡是什麼感覺呢?
你還會和他在一起嗎?
——感覺啊?
說不上來什麼感覺,但是我對着電視機鏡頭哭了,那一刻大概所有的情緒才是徹底爆發吧,我沒想到能等到這一天,就是我徹底清白的這一天。
我感謝薄夜肯正視錯誤替我重新洗清名聲,但是在一起,就算了吧。
我沒那個膽子,也沒那個福氣。
你還會原諒他嗎?
——我永遠不會原諒他。
永遠不會原諒他。
薄夜在看見這句話的時候,眼眶縮了縮,覺得有些酸澀。
按着頁腳的手指微微發顫,唐詩用輕描淡寫的語句提起當年被冤枉被誤解被陷害,可是字裡行間卻充斥着一股痛徹心扉的撕裂感。
鮮血淋漓鋪就的那五年牢獄之災,她一個人被留在薄夜用婚姻為民築成的牢籠裡,輾轉反側不得超生。
後來薄夜合攏了書頁,伸手捂住自己的臉,夕陽在他背後緩緩将世界映射得通紅一片,薄夜被落日的光芒吞沒,肩膀微微顫抖。
擡頭那一刻,男人眼角有淚無聲地摔碎在桌子上。
35xs
他,想去找唐詩,現在就想,立刻就想,想告訴她我們重頭來過,給他一個對她好的機會。
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行,晚了就是晚了,遲到一秒鐘也是遲到,他做錯了,她放過了。
就變成了一場錯過。
後來薄夜深夜一個人回家,岑慧秋在家裡煲湯,最近聽說因為薄老夫人和安谧的事情,唐詩和唐惟都受傷了,她心裡愧疚,就和薄夜選擇了同一個方式,拼命地補償。
可是補償補償,這世界上最可笑的就是補償。
“夜兒,怎麼了?
”
岑慧秋走出來,看見薄夜的臉色不好,“生病了?
”
“沒有。
”
薄夜搖搖頭,看見岑慧秋盛了一碗鴿子湯放在桌上,“你今天換了個湯?
”
“是呀,你看看,回頭給惟惟送一點去吧。
我聽江淩說他最近長高很多,小孩子這個年紀正好,唉,多補補……”
岑慧秋說着說着聲音弱了下去,哽咽了。
她從兜裡摸出一個小盒子,裡面裝着上次那根金項鍊,是她準備給唐惟的生日禮物。
可是唐惟生日都過去那麼久了,她再沒見過他。
岑慧秋把盒子給薄夜,“你下次要是見到惟惟了,把這個給它。
就說是奶奶給的,保平安的。
”
“好。
”
薄夜啞着嗓子接過岑慧秋手裡的首飾盒,随後又輕聲道,“媽,你說一個人要是對我徹底失望了,我還有什麼機會麼?
”
岑慧秋明白薄夜說的是什麼,歎了口氣,“媽知道,媽也有責任,當年媽看着唐詩被安谧打電話喊走,但是沒攔着……沒想到後來就發生了扶梯那個事情……”
薄夜看着桌上的湯,輕聲道,“可是若是不補償,我要如何填補虧欠?
”
岑慧秋拍了拍薄夜的背,“夜兒,去吧。
薄老夫人那兒有媽頂着,不管唐詩最後能不能原諒我們薄家,該還給人家,都得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