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在邊上看着,唐惟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不停地重複着一句話,“我要見薄顔,我要見薄顔……”
他已經多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呢?
這種像是要失去什麼的感覺,恐懼,慌張,毫無由來的失控。
唐惟看着唐詩,“媽……我要去見薄顔,她在哪個機場啊,我要去見薄顔……”
要是不去……要是不去的話,唐惟覺得,他可能真的就再也見不到薄顔了。
那個薄顔,過去那個膽子小又脆弱地拽着他衣擺的小姑娘,可能真的要灰飛煙滅了。
唐詩無力地搖了搖頭,終是閉上了眼睛。
孽緣啊,這孽緣到底要将他們推向什麼深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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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顔剛從路邊下車走到機場,榮楚替她将行李拿了下來,順路囑咐道,“陪你進去吧。
”
“别了。
”蘇顔理理頭發,将行李拿了過來,“我自己去吧。
”
“我以為你會叫任裘來送你,就像兩年前一樣。
”
榮楚撐着車子,将車鑰匙在手裡丢上丢下,“跟他出了什麼問題?
”
蘇顔說,“他之前送我去吃飯,唐惟将他的車窗玻璃砸了,所以我不大好意思再麻煩他……”
總覺得再見任裘,問心有愧。
榮楚笑了笑,“原來如此,我說怎麼突然間想到喊我了。
”
蘇顔要往裡走,他在背後喊了一聲,“薄,不對,蘇顔!
”
蘇顔停住。
就聽到榮楚說,“我去地下車庫停個車,還是送你進去吧。
”
蘇顔擺手,“真的不用……”
“在這等我,就這樣。
”
榮楚幹脆利落地否決了蘇顔要說下去的話,鑽入車子裡,“站在這裡等我,哪兒都不準去。
”
十分鐘後,停完車子,榮楚折返,那行李箱便又落入了他的手裡,蘇顔說,“我一會登機,你也進不去啊,非要送這麼點路。
”
“搞笑了,我一會買張機票,下了飛機照樣還在一起。
”
榮楚樂了,替她拖着行李往裡走,“你一個人遠走高飛太可憐了,不考慮一下帶上我嗎?
”
蘇顔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在前面開路,一邊尋找着托運行李的vip通道,一邊問他,“之前聽藍七七說你要找新女友,就不想厚着臉皮找你了。
”
“沒關系,我不介意自己女朋友很多的。
”
榮楚說,“搞得好像我們不能成為朋友似的,哪怕是做朋友,出了事情我也能來幫忙吧?
”
蘇顔點頭,“嗯,我現在知道了。
我去取登機牌,順便托運行李。
”
“去哪?
”
“不告訴你。
”
“你也沒告訴藍七七。
”
“對,我沒想告訴任何人。
”蘇顔迅速地承認了自己的意圖,“或許某天,我離開的是這個世界。
”
榮楚眼神一凜,張嘴想說話,卻看到了不遠處的動靜,一下子換了表情,眯起眼來。
蘇顔順着他的眼神看去,頓時渾身一僵。
人來人往,摩肩擦踵,有男人站在人群中央巍然不動,高瘦筆挺,像是一道剪影,哪怕手邊還撐着拐,但不影響他身上冷漠強大的氣場。
——穿過那麼多人的臉,如同穿梭了整整十多年的歲月,那眼神深得像個黑洞,直直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