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腦子裡出現這種念頭的時候,一種難以名狀的窒息感逐漸漫延上來,唐惟的眼裡出現了些許陰翳,轉頭看向提出這個話題的單簡,“你覺得榮楚,本人到底是不是這樣?
”
“難說。
”
榊原黑澤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摸着下巴,少年英俊的面容上沾染着幾分寒意,一口流利的英語從他薄薄的唇裡吐出,“唐惟,如果他是真的在模仿你的話,那麼這個人就很危險了。
”
以模仿另一個人為生,在漫漫人生長河裡,把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這人肯定另有圖謀。
”
榊原黑澤下了判斷,“不過唐惟,你不用擔心,沒人可以變成你。
”
那些過去存在的黑暗,才能夠造就如今的唐惟,沒有人可以模仿他身上的氣質,哪怕再用力,都變不成他。
唐惟雖然應了一聲,但是表情明顯還是沉了下來,這樣的發現讓他有一種被人偷窺着的錯覺。
歲月長河裡,有人在悄無聲息地化作他的影子。
“不過話又繞回來了,薄顔半夜裡去找榮楚,不會出事吧?
”
榊原黑澤看了眼手表,“不對,是清晨,四五點鐘的樣子,榮楚這個點如果還沒睡,那肯定是等了薄顔一晚上了。
”
唐惟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你想說明什麼?
”
“想說明兩件事,第一,那個葉宵不算是個男人,居然把薄顔趕出來了。
第二,榮楚之于薄顔,一定有着很重要的地位。
你說一個女人,一出事就想到了榮楚,那麼榮楚對于這個女人來說,肯定不隻是普通朋友的關系了。
”
沒錯。
薄顔一出事,就會想到榮楚。
曾經的曾經,薄顔在出事的時候,都會把無助絕望的眼神投給唐惟,露出那種走投無路祈求幫助的表情——可實現如今,她卻習慣性依靠了别人。
那些都是他曾經擁有的東西,卻被一個叫做榮楚的男人,一點一點地剝光奪走了。
“我們要不要去找一下薄顔啊。
”
榊原黑澤見到唐惟猶豫不決,幹脆地說道,“讓薄顔住到我這兒來不就好了嘛?
我這别墅還比榮楚的大呢,她住着更舒服好不好。
”
“你覺得薄顔會跟着我們來嗎?
”
唐惟的眼神就跟刀子似的,看得榊原黑澤背後直嗖嗖地冒冷氣,“她沒有冷嘲熱諷已經不錯了,還真的可能來你這裡借住?
”
“你和薄顔有仇,我和薄顔又沒仇……”榊原黑澤小聲喃喃着,“要不是你,興許咱倆還是好朋友呢……”
唐惟頓時臉色大變,“你這意思還是我拖你後腿了是不是!
”
那種女人的好朋友有什麼好當的!
他還一臉可惜的樣子!
“薄顔多漂亮啊,我就喜歡和長得好看的人來往。
”
榊原黑澤笑眯眯地說道,“不過眼下薄顔好像不是很想和我們有過多牽扯的樣子,我們除了上門把她從榮楚家強行帶出來,應該也沒有别的辦法了。
”
唐惟不說話。
在沙發上坐下,沉默。
榊原黑澤火上澆油:“不把她帶回來,榮楚會不會占她便宜,和她一起睡覺啊?
”
唐惟拍案而起,“動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