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如今,施糖躺在地,捂着肚子的傷口,不停地‘抽’搐哆嗦,刺目的鮮血止不住地往外湧出,出血量大到讓人心驚。
35xs!
安谧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她一直都在懷疑施糖,一直都覺得施糖這樣無條件支持她,肯定另有目的,可是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在最要緊的關頭沖出來,替她擋下一枚子彈。
安谧兩‘腿’一軟直接跪在地,當場淚崩,歇斯底裡吼了一聲,“施糖!
”
施糖咧嘴笑了笑,嘴角落下幾絲鮮血,她伸手,握住了安谧顫抖的手指,對她說,“别哭……為你死……也算是此生無憾……”
“你為什麼……”安谧的意識一會清醒一會又‘混’‘亂’,她看着眼前的‘女’人,覺得整個世界都要塌了。
35xs
她從來都是不相信施糖的,還經常扇她耳光,對她惡言相向,讓她去死。
被薄夜鎖起來的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裡,安谧所有的發洩,統統灌輸在了施糖一個人身,那些扭曲的,猙獰的,暴怒的念頭,她在她的身施加,所有不堪入耳的侮辱和疼痛的打擊,她都沒有留過情。
她甚至還覺得施糖是榮南派來的卧底。
每次看見她頂着一張和唐詩相似的臉,又伏低做小喊她主人的樣子,心裡會有一種變态的快慰感,感覺自己使喚的人是唐詩,讓她日益瘋狂。
35xs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樣一個被自己利用,被自己懷疑,被自己侮辱打罵的‘女’人……卻是在危急關頭沖來替她擋子彈的人?
她也是個‘女’人啊……她不怕疼嗎?
安谧整個人都在哆嗦,“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你做給我看的對不對?
一定是榮南喊你這麼做的是吧?
你是榮南派來監視我的——”
施糖虛弱地笑了,連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她說,“安谧……你還記不記得……六年前舊金山街頭……你給了一個流‘浪’的‘女’人,一百美金……”
安谧如遭雷劈立在原地,眼眶猩紅。
耳邊嗡嗡作響,什麼都不剩下,
施糖沾着血的手指輕輕拂過安谧的臉,“傻瓜,我是……那個‘女’人啊……我很遺憾,我不是個男人……不然,我可以像薄夜保護唐詩一樣……保護你。
”
可是安谧,我是‘女’人啊。
世人最不能容忍的,是我對你的感情。
安谧六年前舊金山随意的一次出手施舍,造了如今一個拿命守護她的施糖。
為了她,施糖不遠萬裡跋涉尋找當年的恩人,将她姣好面容記入心裡,對自己說,那是你要保護一輩子的人。
為了她,施糖甚至心甘情願躺了手術台,讓他們将自己整容成為了另一個唐詩,哪怕丢卻曾經的面貌和姓名,化作另外一個人,我也要守在你身邊。
為了她,施糖深知安谧是個無惡不作的罪人,深知她内心的肮髒龌龊,卻任心甘情願陪她堕落——我願意為了你,成為你的共犯。
安谧是個爛人,她也永遠在怨恨老天爺的不公,卻從未想過,原來帝早把一份感動送到了她身邊,而她一直都在無視。
原來作惡多端的人,也曾經可以被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