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沉,夜幕一點一點逼近了整個天空,唐詩狂奔到了地下倉庫,随後從那裡找到了一個救生皮劃艇,已經沒氣了,她直接将倉庫的門打開,讓外面的光透進來,随後順着光,找到了專業的打氣筒。
唐詩花了十分鐘将整個皮劃艇都撐起來,随後她将皮劃艇拖了出去,看了一眼裡面還在昏迷的唐奕,她咬了咬牙,又是一下子将門關上。
一邊往甲闆上跑,唐詩一邊在想着如何在這種情況下找到茫茫大海裡的薄夜。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之前還在和薄夜拔劍張弩,明明和薄夜的關系又陷入了一種僵持的狀态,明明她不可能和薄夜有結果——
可是她害怕薄夜死,害怕得要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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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隻能最開始繞着甲闆跑了一圈,根本沒有找到周圍有什麼落水點。
唐詩從那個破碎的窗口位置推斷了一下薄夜和叢杉如果從那邊跳出來,那麼應該會落在哪裡,附近沒有什麼可以撐住他們的地方,那麼剩下的就是大海。
驚濤駭浪的大海。
唐詩在甲闆上看情況的整個過程裡,都沒有其他人出現,大家似乎已經對他們徹底放棄了所有的警惕,或者說——他們已經撤走了。
撤走了是什麼概念,就是讓他們徹底在這片大海上迷失方向,沒有水手,沒有船員,遊輪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海平面上胡亂地行駛,有朝一日就會彈盡糧絕,被困于大海上這座郵輪裡面的所有人……最終都會慢慢死去。
這就像是一種無形又漫長的折磨,讓人在絕望的等代裡越陷越深,最後抱着死心離開這個世界。
唐詩倒抽一口涼氣,将頭伸出甲闆的欄杆外面看邊上的痕迹。
她當初有從遊輪上落水的經曆——那一次其實是始作俑者就是蘇祁,她早就猜出來了。
隻是她從來沒有拆穿,因為後來蘇祁對她不壞,唐詩就把這事情深埋在新。
可是這一次又是遊輪,讓唐詩覺得這種偶然,有些巧合得過分了。
她幹脆站在甲闆上大喊着,“薄夜——薄夜——”
有什麼……有什麼可以聽見回應的東西?
大海吞沒一切,她要怎麼做可以讓薄夜發現她,又要怎麼做……可以讓她發現薄夜的回應?
薄夜和叢杉是不是已經……死在海裡,身葬魚腹?
唐詩剛喊了幾聲,身後就有人悄無聲息地竄上來,随後一把将她拉到了邊上的客艙裡,唐詩被人捂住眼睛,緊跟着有人吻住自己。
滾燙,急促,帶着緻命性的氣息,那種呼吸聲就像是催命符,一點一點壓在唐詩的脈搏上。
她眼淚無聲地落了下來。
薄夜……
薄夜松開她,喘着氣道,“讓你找個地方躲起來,你怎麼不躲?
平時跟我唱反調就算了,怎麼這種時候還跟我對着幹?
”
唐詩說話都不成聲了,“你沒出事?
”
“我們挂在窗戶下面的篷上待了外面一會,等他們撤了又翻了上來。
”
薄夜按着唐詩的肩膀,“把剩下看守的人員解決了。
”
原來甲闆上沒人,是因為那些少數的黑衣人被薄夜和叢杉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