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紈絝世子妃

西延之亂(1)

紈絝世子妃 西子情 3938 2025-05-22 14:33

  

  「這些金子,便用於賑災吧!父皇和歷代先皇在天有靈一定會欣慰的。」夜天逸道。

  眾人依然無一人說話。

  「景世子以為如何?」夜天逸看向容景,挑了挑眉。

  「自然甚好!」容景溫潤出聲,風輕雲淡。

  「那就這麼定了!」夜天逸一錘定音,看著下面的文武百官,「剛剛哪位大人奏秉?繼續吧!」

  戶部一位大人立即出列。

  雲淺月怒毀金椅就這樣被輕描淡寫地揭了過去,汶萊帶著人打掃乾淨後,百官繼續早朝。除了金殿上方沒了那把無人坐的椅子外,一切照舊,幾乎讓人恍惚以為雲淺月是否剛剛出現在金殿過。

  雲淺月出了金殿,就見到夜輕暖和趙統領以及數百禦林軍候在殿外。

  夜輕暖走上前,迎住她,小心翼翼地問,「雲姐姐,你……」

  雲淺月停住腳步,看了夜輕暖一眼,聲音清冷沉靜,「這京城不是個好地方,沒有暖城好。若是沒有特殊的理由,還是回暖城吧!」話落,她再不理會夜輕暖,擡步向宮外走去。

  夜輕暖怔楞地看著雲淺月,想要追上她,卻忽然覺得挪不動腳。

  雲淺月來到宮門口,弦歌迎上前,低聲道:「淺月小姐,世子剛剛給屬下傳音,屬下送您去四皇子府安葬四皇子側妃?」

  「嗯!」雲淺月應了一聲,上了馬車。

  弦歌一揮馬鞭,馬車離開了宮門口。

  馬車內,雲淺月靠著車壁,伸手捂住臉,卻還是感覺沒有淚,眼睛乾乾的,心也乾乾的,但她似乎清楚地感覺到某一個地方在鮮血橫流。她曾經在發喪夜天傾的時候說過再不為人送葬了,可是沒想到這才時隔不久,她又舊事重做。

  有一團東西積壓在心口,像是刀劍在劈砍,直到稀爛。

  馬車來到四皇子府門口,把守四皇子府的重兵大約是得到了側妃已死撤離的消息,已經撤去,四皇子府更顯空蕩。

  容昔帶著人等候,見雲淺月下了馬車,對她道:「雲姐姐,我得到世子哥哥的吩咐,過來幫助四皇子府給側妃發喪。」

  雲淺月「嗯」了一聲,走進四皇子府,容昔帶著人跟了進去。

  不多時,七公主得到消息前來四皇子府,淚眼漣漣。

  又過了半個時辰,夜輕暖出現在了四皇子府,雖然沒落淚,但也是一臉哀傷。

  這一日,被重兵把守了數日的四皇子府掛上了白帆,搭建了靈堂。雲淺月親手幫趙可菡換了新衣,親眼看著她裝棺,親手給她蓋上了棺木。

  趙可菡不過是四皇子側妃,還是一個有罪的皇子側妃,除了雲淺月、七公主、夜輕暖三人,自然沒有人來憑弔。

  午時,容昔找了欽天監擇了吉時,三日後發喪。

  響午十分,夜天逸以攝政王的身份下了一道旨意,言:「四皇子側妃文武全才,生而知事明睿,死而孑然清骨。特準追封為四皇子妃,後葬入皇陵。」

  雲淺月聽到這道聖旨的時候面無表情,趙可菡都不想再見夜天煜,不再黃泉路上等著他,來世不再愛他,那麼她又怎麼會在乎是正妃還是側妃的身份?

  下午,一切打點妥當之後,七公主和夜輕暖受不住外面的清寒,分別勸說了雲淺月一番,見她無動於衷,隻能各自先離開了四皇子府。

  二人走後,雲淺月一直站在趙可菡靈堂前,直到天黑下來,才轉身離開。

  四皇子府門口,容景的馬車等在那裡。

  雲淺月看著那輛通體黑色的馬車,就那樣靜靜地停在四皇子府門口,明明是沉重厚重的顏色,可是她偏偏看到了暖意和鮮艷,她快走幾步,來到車前,有些迫不及待地伸手挑開簾幕,入眼處果然是容景溫潤溫暖的如畫容顏。

  雲淺月看著容景,張了張嘴,忽然什麼話也說不出。

  容景溫柔一笑,伸手握住雲淺月的手,輕輕一拽,將她拽上車,簾幕落下,他將她抱在懷裡,低聲道:「想哭就哭吧!」

  大約就是等這樣一個懷抱,這樣一句話,雲淺月本來乾澀的眼睛忽然泛出淚來,剎那洶湧如注。她雙手抱住容景,將頭埋在他懷裡,無聲流淚。

  不是沒有眼淚,而是沒有讓她全無顧忌地埋在他懷裡流眼淚的那個人。

  弦歌沉重地揮起鞭子,馬車離開了四皇子府門口。

  從四皇子府回榮王府這一路,容景隻是抱著雲淺月,並未說話,任她眼淚打濕了他的錦袍,那濕意隔著衣衫都透進了心口。

  馬車回到榮王府,雲淺月埋在容景的懷裡靜靜的,肩膀已經不再顫動。

  「不哭了?」容景低聲問她。

  「誰哭了?哭是弱者所為,我才沒哭。」雲淺月頭埋在他懷裡不出來,有些悶悶的。她今日才發現,哭原來是發洩積壓情緒的最好武器。

  容景輕笑,「那你剛剛是幹什麼了?我的衣服都濕了。」

  「你的衣服髒了,我下些雨幫你洗洗。」雲淺月感覺容景乾淨的月牙白錦袍此時一定不能看了,她有些不自然地道。

  「如今洗乾淨了?」容景笑看著她,嬌弱的人兒窩在她懷裡,將他的心添得滿滿的。

  雲淺月「嗯」了一聲,聲音細如蚊蠅。

  容景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不再說話,抱著她緩緩下了車。

  雲淺月感覺眼睛一定紅了,臉色肯定也難看,便任他抱著向榮王府走去。

  一路上有人給容景紛紛見禮,容景或者點頭或者輕輕「嗯」一聲,面色神情閑適自然。

  回到紫竹院,進了房間,容景將雲淺月放在床上,她依然拽著他不鬆手,他好笑地道:「這裡除了我,再沒人笑你,起來吧!你一日未曾進食。」

  雲淺月放開手,低垂著頭,「脫下來,一會兒我給你洗衣服。」

  容景看了一眼胸前,除了淚水模糊外還被她抓出的褶皺,他伸手揉揉額頭,無奈地笑道:「這件衣服還是你給我做的呢,剛剛下雨洗一回就成了這副模樣,若是再讓你洗一回,大約不能要了。」

  雲淺月臉一紅,「剛剛不算,我會洗衣服。」

  「那也不太相信你。」容景說話間,脫了錦袍,對外面吩咐,「青裳,拿下去。」

  青裳走進來,接過錦袍,看了雲淺月一眼,笑著走了下去。

  雲淺月伸手捂住臉,將身子往後一仰,躺在床上,悶悶地道:「我不是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千金大小姐。」

  「我知道。」容景笑著伸手拉起她,「先去泡熱水,驅除寒氣,再出來用膳。你在外面吹了一日冷風,趙可菡的離去如此讓你傷心,我始料不及。」

  雲淺月坐起身,低聲道:「沒有絲毫心裡準備,我剛去,她就死在了我懷裡。這個天聖京城,有多少癡男怨偶,而她和夜天煜兩情相悅,破除萬難在一起,雖然夜天煜不及趙可菡愛得純粹,但他對趙可菡也是有一半心的,這就夠了。我總覺得他們應該好的,哪怕沒有那把破椅子,沒有至高無上的身份,那又如何?人生不止有那把椅子和那個身份,可追尋的東西那麼多。他們可以陪伴到老……」

  容景輕輕一嘆,「前些日子我就知道她身體不行了,那時你在南梁,回來這兩日我怕你難過,守在她身邊看著她而無法相救,比你這樣見她一面還要難過,便瞞下了你。」

  「她死我雖然難受,但我更難受的是她和夜天煜最終沒能在一起。有一句說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我一直覺得,沒有什麼比生死相隔更遙遠的了,活著總會有希望,死了便什麼也沒了。」雲淺月點點頭,知道若是能救,容景一定會救趙可菡的,無法救她,他才不舍她傷心,話落,她伸手抱抱他,起身向暗室走去。

  容景靜默片刻,轉身走到桌前坐下。青影拿進來密函,他提筆批閱。

  半個時辰後,雲淺月從暗室走出來,坐在容景身邊,見到是墨閣的密函,堆在桌子上厚厚的一堆,她皺了皺眉,「白日在宮裡對著一堆奏摺,回來還要對著。」

  容景笑了一下,溫聲道:「有些東西是保護的屏障,若我手中沒有能抗衡攝政王的資本,如今你怕是就坐在榮華宮看他批閱奏摺了。」

  雲淺月撇撇嘴,沒說話。

  青裳端來飯菜,容景放下密函,將雲淺月抱進懷裡。

  這一夜,雲淺月睡得極不安穩,醒來數次,每次都是趙可菡死前說的話和她含笑閉眼的模樣。容景都會及時地伸手拍拍她,將她的身子摟緊,不用說話,雲淺月便感覺踏實下來。

  第二日天明,容景起床,看著雲淺月。

  「我還與你去議事殿,三日後趙可菡下葬我再去。」雲淺月也醒來,對容景道。

  容景點點頭,二人梳洗妥當,出了房門。

  昨日天氣晴好,今日天空便飄著細碎的小雪,星星點點,雪大約是才下起來,地面上落上了一層細密的白霜。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