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192章 跳河嗎
六條漁船分左右包抄,緩緩地向着那巨大的貨船逼近。
每條漁船上,除了奮力劃動船槳的粗壯漢子,還站立着六七個手持繩索的男人。
繩索的一頭緊緊綁着尖銳的鐵鈎,這種多數時候都是用來幹壞事的東西稱之為飛鈎。
飛鈎甩中船舷便能緊緊的抓住船舷。
山匪們就能借此牽制住比漁船龐大無數倍的貨船。
随後帶着大刀順着繩索跳上貨船,挾持着船上的人将大船靠岸。
他們胳膊充滿力量地甩動着繩索,腳下踩着大刀,眼睛緊緊盯着前方的貨船。
隻待到了能夠鈎到貨船船舷的恰當距離,便會毫不猶豫地用力抛出飛鈎。
挂着“蘇家糧行”旗幟的貨船上,竟是看不到一個人影。
安靜得讓人覺得詭異,仿佛船上空無一人。
要不是貨船依舊在河面上繼續前行,山匪們真都會以為,這是一艘無人的空船。
謝書禮站在靠近貨船右邊的漁船上,他目光如炬緊盯着這艘貨船。
壓低聲音對身邊的幾個山匪說道:
“你們放心,這條貨船上絕對裝滿了糧食,你們看它吃水極深。
船上的人沒準被咱們這幾條來勢洶洶的漁船吓得躲進船艙了。
都是些沒膽子的軟蛋,隻想着快些逃離這是非之地。”
二把手點頭認可,臉上卻浮現出疑惑的神情。
“禮爺,我怎麼瞧着這艘貨船好似減緩了速度。
您看,那船帆不知道什麼時候收起來了。
他們這是順風船,若是想快些撤離,不是該拉滿船帆全速前進嗎?”
謝書禮冷哼一聲。
“隻怕是被咱們吓得慌了神,不知所措了,哼,管他呢,咱們馬上就要得手了,兄弟們加把勁往前劃槳!”
二把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小聲問謝書禮。
“禮爺,漁船上為您備有大刀,您這次可要拿上一把?”
“無需。”
謝書禮輕嗤一聲,慢悠悠的挽着袖子。
“爺可是拳法大成的拳法師,使用武器反倒落了下乘,今日就讓這些軟蛋們瞧瞧爺的厲害!”
漁船上山匪們看着龍頭老大如此胸有成竹,個個都充滿了志在必得的信心。
不遠處的貨船俨然已經成了他們的探囊之物。
心裡念着:近些,再近一些就可以甩出飛鈎了。
衆人盯着貨船,看得眼都不眨。
然後,左邊三條漁船上的山匪們就看到貨船船舷邊,出來了兩個戴着面紗的姑娘。
距離雖遠,他們卻看清了其中一個姑娘朝着他們揚了揚手中的弓箭。
好似在對他們發起無聲的宣戰。
“不好,那女子手中有弓箭,大夥快拿起準備好的木盾牌擋在身前。”
其中一名山匪驚恐的大喊。
晚了!
這一箭幾乎沒用瞄準的時間,輕易就劃破長空,紮進了這名山匪的大腿上。
月紅再取一支箭,不費吹灰之力的射中了另一名山匪的大腿。
山匪們舉着木盾牌,擋得住上面,擋不住下面。
月紅的箭支總能精準無誤的射中他們的胳膊和腿兒。
隻消片刻的功夫,這條漁船上的山匪都倒在小船上,抱着胳膊大腿在那鬼哭狼嚎。
另外兩條漁船上的山匪見狀,頓時就慌了神,想要調頭逃離。
“快快快,趕緊撤退。”
“妹妹,箭支。”
月紅左手拿着弓,右手攤向暗香這邊。
暗香眼裡星星點點,閃耀的都是崇拜的光芒。
她一言不發,快速的遞上箭支。
再次親眼目睹月紅拉滿弓弦,例無虛發的射中了劃槳漢子的肩膀。
不待月紅發話,暗香又遞上一支箭支。
月紅淡定自若,将另一條漁船上的劃槳手也射中肩甲...
三條漁船在河面上打着璇兒。
船上的山匪想躲都無處可躲,他們的漁船上并沒有船篷...
跳河嗎?河水冰冷刺骨不說,那女子箭法百發百中。
他們就算跳了河,難道就能躲過一劫了?
沒準後背和腦袋更顯眼...
冬日的寒風吹起了月紅的披風,不經意間就露出她懷孕近六個月的腰腹。
為了身邊的親人朋友和腹中的孩兒,月紅不得不走這一遭。
但她并不想制造過多的殺戮,她将箭支都射到不緻人性命的地方。
左右共六條漁船當中,隻有一人今日是非死不可。
月紅先從左邊的三條漁船着手,一個個傷了他們的手腳。
省得他們用鈎子鈎住了貨船,順着繩索拿着大刀上船傷人劫糧。
甯虎的那些兄弟們手中隻有木棍,對戰這些拿着利刀的山匪,處于劣勢。
月紅擔心又會有無辜之人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命喪黃泉。
正如暗香所說,甯虎帶來的兄弟們雖然糙了些,但他們從不曾對月紅和暗香無禮窺視。
且他們這次跟着過來,不僅時刻巡視着貨船上的安全,在老吉縣也沒少幫忙跑腿。
上一世月紅眼裡的敵人隻有喪屍。
這一世她看人也很簡單。
無非就是善我者為善,惡我者為惡罷了。
甯虎的這些兄弟們在北城區打打殺殺與自己何幹?
誰不是為一口飯吃。
聽說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出售蠟燭的生意,今年總算能過個好年了。
這時候還肯跟着甯虎出來幹這種錢不多、風險大的苦差。
他們的家人也在等着他們平安回去吧?
不管怎麼說,總之這次他們是因為自己的計劃才跟着過來幫忙。
月紅就不想讓他們出事。
是以,在王伯和甯虎他們都注意着貨船右邊的謝書禮時,她帶着暗香先對左邊的這些山匪下手了。
月紅從暗香手中接過箭支,射向最後一名還沒受傷的山匪。
暗香手中那麼多箭支是月紅提前給她備下的。
其實她完全可以不通過暗香遞箭,憑空就能從空間取出箭支。
奈何常勝和柳月初不放心她的安全,就站在不遠處守護着她。
隻是這次讓他倆險些驚掉了下巴。
這哪裡是守護?
分明是親眼見證心目中嬌嬌弱弱的月紅,是怎麼做到一箭讓一個山匪抱臂痛呼。
月紅臉上的笑容淡定自若,溫柔淺淺,仿佛被她傷到的不是水匪。
而是——
妹妹,你看,船前、河面上,遊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
見月紅收起弓箭,柳月初磨磨蹭蹭的走了過來。
“姐,你拉弓射箭練習了多久啊、哪個師父教的?”
多久?兩世!
月紅樂滋滋的對柳月初眨眨眼。
“你姐夫教我的,月初你就說帥不帥吧?”
柳月初很狗腿的連連點頭。
“太帥了,姐,那邊還有三隻漁船,咱們也過去将他們收拾了吧?”
蘇家貨船船體龐大,六條漁船分左右包抄。
是以,左邊的漁船出了事,右邊的山匪們是看不到的。
他們或許聽到了一些慘叫聲,但肯定想不到另一邊已經完全喪失了戰鬥力。
沒了後顧之憂,月紅便打算帶着暗香和柳月初去往右邊的船舷。
常勝這時走了過來,态度嚴肅,語氣卻極為恭敬親和。
“月紅妹子,拉弓射箭也很耗費心神吧?你别累壞了本護院的小主子,那邊的水匪交給本護院就行。”
月紅一頭霧水,疑惑的看了看手裡的大弓。
“誰是你的小主子?難道常護院你認這把弓箭為主了?”
常勝撓了撓頭,想說三少爺的孩子不就是嗎?
旋即想到柳月初也在旁邊,隻得含糊其辭的道。
“你肚子裡揣着的那位不就是嗎。”
暗香又想打常勝,但打他也得看時候。
她虎着個臉,下達了三花聚頂上司之一的正式命令。
“常護院,這次你必須幹掉那個姓謝的高手,你要是不認得他,我一會指給你看。”
常勝一拍腰間的佩刀,言簡意赅的道。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