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上一世夏初拿到的信是假的
卻沒成想,這一等,就是幾年毫無音訊。
外面的街坊鄰裡一開始還關心她幾句,再往後,便是不停地在背後說閑話。
陸懷宴看著眼前的一切,長吐出了一口氣來,心裡疼的厲害。
他沒想到,姜夏初會過的這麼苦。
夢裡的他,分明剛出了任務不久,就給姜夏初寫好了一封信寄回來,可那封信卻被人中途攔截了,沒有寄回來。
所以在姜夏初的視角下,他就是徹底失聯了。
後來他寫的每一封信,姜夏初都沒有收到,唯獨有一次,終於有一封信寄了回來。
看著姜夏初滿心歡喜地打開那封信,一旁的陸懷宴也鬆了口氣,放心了幾分,卻沒成想,等她開了那封信後,卻突然變了臉。
她讀著信,讀到了一半甚至連手都開始抖了,眼淚不停地往下掉,落到了信紙上,墨都被暈染了開。
陸懷宴剛鬆了一口氣,瞬間就慌了神。
他寫來的信,肯定都是關心她,向她交代自己的難處和不回來的緣由的,姜夏初看完,怎麼會掉了這麼多淚,臉色這麼難看?
陸懷宴突然想到了什麼,暗道一句不好,走到姜夏初的身邊,垂首看著那信裡的內容,瞬間瞪大了眸子。
不,這封信絕對不是他寫的。
是被人掉包了。
他自己的字跡自己最清楚,這封信雖然模仿著他的字來寫,有個八九分的相似,可卻絕不是出自他的手。
是有人故意的。
陸懷宴迅速地將信讀完,臉色也隨之陰沉了下來。
這信裡的內容,分明就是故意刺激姜夏初的,那人是非要將她逼到絕路,每一句話都寫的格外絕情。
信裡,「他」說要申請和姜夏初打離婚報告,從此之後,讓姜夏初帶著女兒離開陸家。
「他」說自己對姜夏初本就沒什麼的感情,這幾年的分別,讓「他」更是徹底地忘記了她。
信的末尾,還讓姜夏初再嫁,尋得良人。
陸懷宴看完這封信,恨不得把這背後作妖這人給殺了。
結婚幾年,丈夫的人影沒見著,苦等幾年後,卻等來了一封離婚信,甚至這信裡,還模模糊糊地寫了孟婉月的事兒。
那話裡話外都在說著,孟婉月對「他」而言的重要性。
這封信看完,姜夏初肯定是要誤會的,她會覺得自己和孟婉月在春城已經另外安家了。
她和女兒,不過是被拋棄的罷了。
想到這,陸懷宴更著急了,想開口跟姜夏初解釋,可她卻什麼都聽不到,傷心欲絕地掉著淚。
過了一小會,姜夏初突然將信放回了桌上,像是突然決定了什麼事情一般,吐出了一口濁氣,將椅子往後撤了撤,轉身大步地離開。
她放開了女兒的手。
陸懷宴知道,她連帶著自己的手也一層放開了,誰也不要,這段婚姻帶給她的傷害太大了。
換做是他,也難以接受。
看著姜夏初決絕地離開,陸懷宴心急得不行,慌忙地轉身,朝著姜夏初的身影飛奔而去,生怕她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來。
「初初,回來!不是這樣的!」他在姜夏初的身後拚命地追,可卻怎麼都追不上她的步子。
她越跑越快,還沒等他追上,就身影徹底地消失不見了。
陸懷宴站在光影之中,第一次覺得自己會這般的無助,心像是被千萬把小刀戳破般疼痛難耐。
初初竟然受了這麼多委屈……
他沒有想到,因為自己曾經不敢堅定地向姜夏初表達愛意,讓她這麼沒有安全感,給她帶來了這麼多的傷害和誤會。
全怪他。
陸懷宴的眼前不斷變化,像是電影片段般,一幅幅畫面不停的從眼前劃過,緊接著,諸多場景把他包圍了起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不停地轉身,看著周圍環繞著自己的場景,心愈發的疼痛。
這些畫面裡,寫滿了這些年來,姜夏初所受過的委屈。
新婚之夜,她高高興興地嫁給了他,他卻在後半夜突然離開,新婚燕爾都沒有多陪陪她。
她懂事至極,沒有多問便直接放他離開了,可卻在離開後,獨自躺在床上落淚。
她眼神難過,卻在他面前全都隱藏了起來,沒有給他多增添一絲一毫的負累。
看著姜夏初獨自躺在婚床上,因為委屈落淚,瘦弱的肩膀不停地發顫,陸懷宴這一刻,雙眼猩紅,恨不得殺了那個自己。
婚後,雖然程念華對她夠好,可她沒有丈夫倚靠,不少人都在背後議論她。
說她性子孤僻,臉上又有那麼一大道疤,所以不討男人歡喜,娶了她,連男人都不願意回家了,由此可見她有多討人嫌。
看著她每次委屈難過時隱忍的模樣,陸懷宴呼吸格外粗重,甚至眼裡都泛起了淚光。
他往前走了一步,突然看到了旁邊的一幕。
畫面裡,女兒歲歲握著姜夏初的手,恬靜乖巧的模樣格外惹人心疼。
她正笑著跟媽媽告別,走到門口處,伸出手來對著姜夏初招了招,「媽媽,希望你以後幸福,不要再嫁給爸爸了。」
「我不要這樣的爸爸,我不想看媽媽傷心難過。」
「媽媽,歲歲已經猜到了,你以後一定會遇到一個對你特別好,特別愛你的人,一定會過的很開心的!」
「再見了媽媽。」
「歲歲愛你。」
在歲歲的最後一句話說完的時候,陸懷宴的心猛地一抽,突然睜開了眼,清醒了過來。
營帳仍舊安靜著。
睜眼的時候,他的眼角也隨之落下了一滴淚。
方才夢中的畫面還歷歷在目,那種心疼的感覺也未曾消失。
陸懷宴深吸了一口氣,從床上坐起,擡手拂去了眼角的那滴淚,心中縈繞著一股複雜的情緒。
夢醒後,他什麼都想起來了。
他前世因為衛昭的陰狠手段,遭遇了敵人提前設好的埋伏,在那一場仗中損失了大半的兵力。
後來,他也因為失誤,死在了敵人的陷阱之中,甚至連躲開都沒來得及,就徹底地閉上了眼。
他死的極其不甘心。
離開了,他就無法再保護國家,無法再保護自己的妻女。
死前,他滿心都是無力感。
陸懷宴神色沉重,心上比身上的傷還要痛,腦海裡不停地閃回方才夢裡的畫面,格外清晰。
他沒想到,自己以前居然給姜夏初帶來了這麼多的傷害。
前世,他走的突然,沒有仔細考慮到她,留下了她自己,新婚之後,她孤身一人,遭受著鄰居的那些非議,忍受著孤獨。
教育女兒,她既當爹又當媽,一個人把歲歲帶大。
後面母親收到了他在春城的消息後,告知了她。
得知了他的消息後,姜夏初特別高興,當即就覺得日子又有盼頭了。
自那之後,姜夏初不止一次地給他寫信,試圖聯繫上自己失聯的丈夫,可同樣的,她不知道,自己的每一封信都沒有寄出去。
前線戰事吃緊,他一去就抽不開身了,打仗期間沒有收到姜夏初的信,還以為她是生氣自己離開那麼久,氣的不想寫信。
後來,不知道誰又在姜夏初的耳邊瞎說話,告訴她如今他正在春城,有孟婉月陪著,格外幸福,早就把在京城的她忘乾淨了。
姜夏初知道他平日裡因為大哥的遺言,會多少照顧著些孟婉月,當即就信了。
那之後,她就徹底地心死了,覺得這一切都是陸懷宴故意的,他不想娶她,所以故意逃出京城,三年連個消息都不送回來一個。
現在這般一看,全是誤會一場。
想到這些,陸懷宴突然眼神一亮,像是想起了什麼。
這一世,他重生了,隻不過記憶錯亂,從前什麼都沒有想起來,所以他的一切都如前世一般,沒什麼變化。
而姜夏初卻不知怎麼的,從訂婚那日,徹底地不一樣了。
訂婚的那天,姜夏初突然放話說要退婚,言辭肯定,毫不猶豫。
可前世,她並不是這樣的。
自打那天起,陸懷宴就覺得姜夏初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無論是氣質還是眼神,都和從前萬般不一樣。
隻是當時他還以為姜夏初是因為在家中一直被磋磨,磋磨久了,突然醒悟了,不想再忍了。
所以當時他也沒有過多懷疑。
再後來,姜夏初的每個決定和選擇都和前世完全不一樣。
前世的時候,她沒有報考文工團,也沒有和何家人徹底地斷絕關係。
而且,她還像是未蔔先知一般,在軍區的時候,特意跑來通知他,讓他去前線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注意不要判斷失誤。
當時她眼底的嚴肅和認真都不像是假的,說話間也很有底氣。
這些明裡暗裡的提示,若說是湊巧了,他又怎麼去說服自己相信?
還有剛才的夢裡,女兒歲歲說的那些話,
這些種種聯繫在一起……
陸懷宴皺起眉頭,心裡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姜夏初也和他一樣,重生了,而且重生的日子,比他還要早,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應當就是訂婚那一天。
因為前世的教訓,重生後的姜夏初決定一切重來,也不再願意嫁給他,不想再吃前世的苦果。
她也很珍惜老天給的這次機會,報考了文工團,堅持了自己的夢想。
陸懷宴思緒淩亂,腦海裡不斷回想著前世和今生的不同,感慨萬千。
他坐了起來,拿起一旁的水壺打開,喝了一大口水。
這一世,他雖然在姜夏初重生的不久後也重生了,但是卻還沒有恢復記憶,所以戰場上的事情,仍舊什麼都不清楚。
這次若不是姜夏初提醒了他要小心的地方,他恐怕真的打不贏七號橋的那場仗。
前世的時候,他手下的不少戰士都在情報有誤的三號橋那,丟去了性命,僥倖保住一條命的,也都接近殘廢了,再沒有上戰場的能力。
他和裴雲琛也沒有倖免,都受了比現在還重的傷,一直到後面打仗的時候,傷都沒好,嚴重影響了後面在戰場上的狀態。
所以上一世的最後,他體力不支沒能撐下去,徹底死在了敵人的陷阱之中,一瞬間人就被炸沒了。
想到這些,陸懷宴就心存了滿滿的感激。
前世他無意間給姜夏初帶來了這麼多的傷害,她還願意幫他。
是他對不起姜夏初。
陸懷宴壓下內心不斷翻湧的複雜情緒,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以他對姜夏初多年以來的了解,她的性格,重生之後,既然已經選擇了退婚,就絕不可能再會走回頭路。
方才的夢裡,他知道姜夏初有多愛女兒,多不捨得她,但這一世,她寧願放棄了女兒,也不想和他在一起。
她堅決要和自己劃清界限,肯定也是因為前世他的消失給她帶來了太多陰影和傷害。
陸懷宴眉頭緊緊蹙著,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她心都被傷透了,卻還要冒著被懷疑的風險來提醒自己小心,可想而知,她心裡還是希望他們活著的。
他知道,其實姜夏初的心裡也十分矛盾。
陸懷宴的心中一陣劇痛,但想到姜夏初的模樣以及前世的委屈,他就止不住地心頭酸澀。
暗自思忖了片刻後,他低垂下眸子,暗下決心。
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要活著回去。
不管姜夏初會不會原諒他,他都要用盡辦法去彌補前世對她的虧欠,哪怕不和她在一起,他也甘願。
緊接著,陸懷宴便開始仔細捋著前世在前線的一切。
上一世,他們隊伍前去支援前線,卻因為一份錯誤的情報,走錯了橋。
夢裡,他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待的,可如今恢復了記憶,這些都是他曾親身經歷過的,想起來,就令他憤恨不已。
他眼睜睜地看著戰友們和敵軍們拚死的廝殺,拉著敵人同歸於盡,鮮血染紅了河水,觸目驚心。
陸懷宴的拳頭都在不停地攥緊。
這一世,他決不能再讓悲劇重演。
陸懷宴沒有再耽誤,直接起身喊來了一個衛生員,讓她拿來了紙筆。
雖然那衛生員有些疑惑陸懷宴為什麼要紙筆,但還是照做了,跑出去拿來了紙筆,得給了陸懷宴。
接過紙筆,他就直接起了床,坐在桌邊不停地梳理著線索。
裴雲琛高燒剛剛退下些,終於舒服了點,結果迷迷糊糊地一睜眼,一旁卻沒了陸懷宴。
沒看到他的身影,裴雲琛有些疑惑,當即就清醒了不少,緊皺著眉頭撐著床起身,「懷……」
結果他話還沒說出口,突然就看到了一旁桌邊坐著的男人,瞬間更疑惑了。
他一邊坐起身,一邊拿起一旁的軍裝外套披在了身上。
他探頭看過去,身子甚至都還有些無力,面色蒼白,好奇地問道:「你在寫什麼?」
裴雲琛的眼神落定在他的身上,隨後挪了挪屁股,皺起眉頭垂首湊近一瞧,一看是他寫下的密密麻麻的作戰計劃,一臉錯愕。
「作戰計劃?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怎麼還這麼拚命?」看到這麼努力的陸懷宴,裴雲琛突然覺得自己弱爆了。
他的傷分明比自己重多了,居然還這麼努力。
甚至這會兒他左手還在輸著液,架子上掛著一大瓶的藥水,才下去了小一半。
想到這,裴雲琛擡手撓了撓頭,突然覺得特別不好意思。
他的傷沒那麼重,卻比陸懷宴休息的還要久。
陸懷宴一看他要起身,趕忙皺眉招招手,沉聲道:「你別起了,你腿上有傷,怎麼說也要養一養的,我是有事兒要和老方和王政委他們說。」
裴雲琛一臉疑惑,剛想開口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結果陸懷宴毫不猶豫地就拔掉了針管,拿起手裡的東西大步地往外走。
根據前世的時間線來推斷,很快就需要支援了。
如今的情況刻不容緩,隊伍裡已經有了錯誤的消息,假地圖也送了過來,他必須立刻跟方首長和王政委二人商量著對策。
「誒,你也注意著點身上的傷!」裴雲琛想起身,腿上卻仍舊疼的不行,隻好作罷,大聲喊了一句。
陸懷宴沒有轉身,卻擡手朝著他擺了擺,示意他放心。
此時的主營帳內,幾位部隊裡的領導圍坐在簡陋的會議桌前,神色凝重地在商討著什麼。
一看到陸懷宴進來,眾人都是一臉的憂慮之色。
方首長連忙招呼著他坐下,眉心緊鎖著,「懷宴,你咋來了,傷那麼重,這才休息多久!可別扯到傷口了。」
陸懷宴臉色鄭重,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會議桌前,沉聲道:「我有很重要的消息彙報。」
聽到陸懷宴的這話,眾人都對視了一眼。
陸懷宴將自己剛才寫的那張紙攤開放在了桌上,緊接著開口道:「我醒來後心裡總有股不好的預感,就反覆研究了一下這次的地圖和一些情報,發現了很大的問題。」
幾個領導神色瞬間更嚴肅了,立馬更重視了起來,擰著眉垂首,看著陸懷宴拿來的那張紙。
陸懷宴指了指一旁地圖的幾個標點位置,繼續道:「你們看,這個地圖標註的一些重要路線和地形的特徵,多少都和我們之前掌握的資料有些出入。」
「隻是我們一直沒往這方面想,而且也不了解這裡的地形,所以並沒有看出來什麼不對的。」
「我今天找出了從前的地圖一對比,才發現了一些不對的地方。」
「像這個,還有這裡,都有可能會讓我們陷入危險。」
陸懷宴根據著自己前世的記憶,不斷地指出有問題的地方,沒一會兒,主營帳內的氛圍就變得沉重了不少。
「居然是假地圖……」
王政委仔細地看著兩張地圖的對比,隻覺得背後一涼。
敵人居然算計他們到了這個地步,甚至他們還毫無知覺。
陸懷宴沉了沉眸子,繼續說著:「我建議立刻對送地圖的人展開調查,同時讓偵察兵仔細核實地圖上的路線,我們要盡量規避所有風險,不能讓無辜的戰友因此喪命。」
「還有,送假地圖的人必須抓住,他送來的全是假信息,若非是被我們發現了,後果難以想象,此人其心可誅。」
方首長眸光一沉,沉聲道:「說得有道理,決不能掉以輕心,我這就去派人將其抓來,仔細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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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陰沉沉的,雖然沒什麼烏雲了,但仍舊是一個大陰天。
營帳外一切如常,過了好久,隱蔽的角落處,才多出了一個可疑的黑色身影。
那人躲在群眾們的營帳後面,舉目四顧了一番,見周圍沒有什麼可疑的戰士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擡手,將手指塞到了嘴裡,學了一聲鳥啼聲。
他的這聲鳥啼聲學的很像,完全聽不出來是假聲,哪怕聲音很大,也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懷疑。
過了沒一會兒,營帳內,緩緩走出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男人約莫四十歲,穿著個軍綠色的工裝上衣,上面打了好幾個補丁,髒兮兮的,他臉上還有淩亂的鬍渣,三角眼顯得人很兇,嘴唇緊抿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有巡視的戰士看到他出來,好心地走到了他的跟前,垂首問道:「同志,需要幫忙嗎?」
王振強突然被攔了路,臉上閃過一絲微不覺察的慌亂,隨後趕忙搖了搖頭,一臉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不,不用了,我就是想方便一下,隨便找個沒人的角落處就好了,您該忙忙吧,不用管我!」
聽到男人都這般解釋了,那戰士也沒多想,「奧」了一聲後,便離開了,臨走前還熱心腸地留下了一句話:「同志,要是有事兒就喊我們幫忙,不用客氣。」
王振強笑了笑,連聲道謝:「知道了,謝謝軍官!」
話音落下後,他站在營帳門口處,裝模作樣地找地方方便。
過了一小會兒,他才停下了動作,轉頭朝著方才軍官的方向看了過去,見人走了,他才徹底地鬆了一口氣。
隨後,便朝著營帳後面深處走去。
越往外走,他的動作就越發的鬼鬼祟祟,片刻後,他突然貓著腰,和那人接了頭。
是那個在營帳後,模仿著鳥啼聲的男人。
兩人見面後,剛簡單地交流了幾句,王振強便從懷裡偷摸地抽出了一張紙條,遞到了黑衣男人的手中。
這會兒,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尤其是處在這深林裡,樹冠茂密,將僅剩不多的光線遮掩的嚴嚴實實。
黑衣男人拿著那紙條,準備靠著樹葉的縫隙透出來的微弱光線看看內裡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