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幼骞坐在位子上,久久内心無法平靜。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多笑笑,多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一直以來,可沒人告訴他這些話。
他生來就應該接管溫氏企業。
生來,就要為這些付出一切。
喜歡的人,不愛自己,他選擇放手。
其實他知道,自己放手并不是大方的成全,在這場三個人的遊戲裡,從一開始就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潇灑成全還能顯的自己大度幾分。
如果繼續死纏爛打,那真的連朋友都沒得做,到頭來自己隻會遍體鱗傷,一身狼狽。
他不過也是為了保全自己的顔面,顧念兩家的友情。
他也不想承認自己輸了,而且還輸的那麼慘。
他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餐盤,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就在這時,旁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溫總,你也來吃飯啊,可從未在員工食堂見過你,真的是太幸運了。
我可以坐在你對面嗎?
”
來的女孩十分陌生,是公司員工,隻是他從未上心過。
她很娴熟的将餐盤挪到了一邊,見他不回應,便内心竊喜的坐下。
“溫總……吃飯吧。
”
“我吃飽了,你慢用。
”
說罷,他優雅的擦了擦嘴,起身離去頭也不回。
其餘人都藏着笑,笑那個女人不自量力。
那女人的臉色也漸漸沉重起來,她羞憤的咬着筷子,氣得沒吃就離開了。
這幾天艾麗斯很忙,又要做市場調查,還要寫論文,但她還是擠出時間,每天中午都會去找溫幼骞吃飯。
他也從一開始的被迫,漸漸習慣,到了吃飯的點,他就會自覺地推開所有的行程,不論多重要都不管,把時間空留下來,跟她一起吃飯。
他帶她去了高層專門的食堂,沒有旁人打擾,也沒有多少複雜異樣的目光。
她依然吃的很多,也不見得長胖,小肚子似乎是個無底洞,可以吞噬萬物。
“這個給你的。
”
“這是什麼?
”他好奇的看着面前的盒子。
她催促着,讓他自己打開。
他好奇的打開,結果是個泥塑娃娃,穿着西裝帶着眼睛,看着一闆一眼的。
有些不好看,手工痕迹比較明顯。
“你做的?
”
“嗯,今天有一個興趣課,我混進了低年級的隊伍裡,去了雕塑班,照着你的模樣弄出來的,像吧?
為了做這個,我剛剛做的新指甲都給我咬了。
”
她伸出小手,原本有好看的美甲,可現在光秃秃的。
小手蔥白,手背上竟然還有幾道口子。
“這是怎麼回事?
”
他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她的小手。
“雕刻泥塑的時候,眼睛鼻子什麼的,可難了。
那刀子沒把握好,就……沒關系,過段時間就好啦。
”
溫幼骞聽言,内心不是滋味。
“不要做這些了,弄傷自己不劃算。
禮物很喜歡,我會好好保存的。
等會跟我去辦公室,我幫你上點藥,冬天容易惡化。
”
“那好吧……”
她點點頭。
她突然想到什麼,道:“你為什麼都不主動聯系我啊?
給你電話号碼,難道是擺設嗎?
”
“我……我沒什麼好聯系你的?
又沒什麼事情。
”“怎麼就沒事了?
你可以告訴我你在幹什麼,忙不忙累不累,問問我幾點下課,都幹了些什麼。
”她掰着手指頭,一下子就找了好幾個話題:“你不要害羞,這年頭男孩子要
能說會道,不然找不到媳婦的。
”
“這些……當面說就行了,何必電話裡說?
”
他眼神閃爍,不敢對上艾麗斯明亮如琥珀般的眼睛,裡面流淌着沉沉的碧光。
“那也行,你問吧。
”
“問,問什麼?
”
“問問題啊,你比較感興趣的。
來吧,我一定如實相告。
”
“好,那你老實告訴我,為什麼是我。
”
他吐出一口濁氣,鼓起勇氣,一字一頓的問道。
“我不是說了嗎?
一開始選擇你,是因為你各方面條件都很優秀,我就想說服你,看到你本尊後,我就被你說服了。
我會對你負責的,我不是什麼三心二意的女孩子哦。
”
“可你太小了。
”
“年齡不是問題,性别不是距離,隻要有愛,一切皆有可能。
”
“誰告訴你這些胡話的?
”
“出了辛西娅還能有誰,不過我第一次認可她的說法。
”
溫幼骞頭大如鬥,這話的确像顧念暖的作風。
“你在我眼裡,隻是妹妹,我對你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沒有男女之情。
所以,我不會主動給你打電話,你不來找我吃飯,我也不會主動好奇你為什麼不來。
”
“喜歡這件是,向來都是你情我願的,勉強不來。
我心裡還住着一個人,跟你逢場作戲,就是對你的不負責任,欺騙你的感情,我做不到。
”“今日,索性也把話都說開了,你的存在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的日常生活,我很不喜歡被人左右,希望你自重,你身為凱特林的大小姐,這樣倒追别的男人,實在是有**
份,讓人笑話。
”
“在我看來,這不是什麼無畏之舉,反而……讓人看輕你,你這是自貶身價。
任何一個男人對你有心思,都會主動示好,想法設法的跟你在一起,而不是一直無動于衷。
”
“艾麗斯,我說這個多,你懂嗎?
”
溫幼骞按捺不住,将内心的真實想法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艾麗斯怔怔的看着他,這些話就像是驚雷一般,一個又一個砸了下來。
小臉漸漸蒼白,腦海也一片空白。
他說這話,真的好傷人。
她感受到了心痛。
以前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說愛情是酸甜苦辣,她覺得兩人在一起,每一天都應該是開開心心的。
現在她才明白,真的很苦很辣。
“你……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
”
“是,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我心裡還住着另一個人。
”
“我去殺了辛西娅,搶我的爹地媽咪,現在還搶我的男人。
”
她憤怒的就要起身離去,卻被他扣住胳膊。
“與她無關,是我的問題。
”
“你放開。
”
她紅了眼,豆大的淚珠落下。
長這麼大,還沒如此難過過。
他看着她的淚水,心髒微微顫抖,手情不自禁的松開了。
“我讨厭你,溫幼骞,我很讨厭你。
”她說完,就哭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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