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黑影所料,當天晚上派去的人暗殺楊越,卻被人識破,沒能成功。
手下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一直沒說話。
“大人……屬下辦事不利,還……還請責罰!
”
“我不是說了嗎?
他若不死,你就去死!
”
“大人,屬下……知錯了,還請大人網開一面,放了小的……”
電話那端傳來苦苦的哀求聲,黑影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覺得聒噪。
他直接挂斷電話,不再理會。
他不喜歡辦事不利的屬下,既然完不成,就以死謝罪吧。
他倒是很期待傅西城的辦事能力,他知道自己的人沒辦法潛入楊家殺人,必然引起楊家的驚慌。
那麼楊家的防守會更加缜密,他倒想看看傅西城如何完成任務!
他一直等到了淩晨兩點,接到了傅西城的電話,說已經成功狙擊了病床上的楊越,一槍爆頭。
黑影聽到這個消息,滿意的勾起了嘴角。
這個廢物終于死了,那她……也不必浪費五年的青春了吧?
挂斷電話的時候,他忍不住陷入沉思,自己為何如此牽挂周婷。
她願不願意付出,與自己有關系嗎?
大概,因為那個半死不活的廢物拿着别人對自己的感情,他不高興吧。
他喜歡占别人便宜,一點都不喜歡别人占自己便宜!
第二天,他去找許意暖,既然演戲就要演的真一點,讓許意暖都信任自己,他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可剛到西餐廳,就看到許意暖急匆匆的出門,神色焦灼。
她迎面撞上了他,道:“你怎麼來了?
”
“你這是要去哪兒?
”
“去醫院,昨晚楊家被人伏擊了,楊越死了,周婷也受傷昏迷了,現在還在醫院沒有脫離危險。
”
“什麼?
”
黑影聽到這話,狠狠蹙眉,話語微微顫抖。
許意暖一心想着周婷,根本沒注意這微妙的變化。
她沒時間跟他說話,她趕着去醫院。
“你先去集團吧,晚點我再找你。
”
她匆匆來到車庫,取了車去朝着醫院飛奔而去。
黑影立刻派人調查了這件事,昨晚傅西城開了兩槍,第一槍失手,竟然打中了周婷,第二槍才殺了楊越。
可他昨晚根本隻字未提。
他立刻撥打傅西城的電話。
“怎麼了?
”
“你怎麼沒告訴我,你傷了人?
”
“我傷了人?
”傅西城起初還沒有反應過來,後來響了起來,發出玩味的笑聲:“很久不出山了,手法生疏了許多。
況且,我傷了誰,那人和你有什麼關系嗎?
”
“傅西城,我不想聽你這些廢話!
你會失手嗎?
你若想一個人死,根本不會讓她活到現在,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
黑影陰沉沉的說道,語氣寒冷。
大手無聲無息的捏緊成拳,蓄滿了力氣,如果傅西城在眼前,一定會結結實實的吃下一拳。
傅西城隔着電話都能感受黑影的怒意,嘴角勾起了淺笑。
他去殺楊越的時候,就已經調查清楚了。
楊越很早就被黑影抓了起來,他僞裝成楊越,故意靠近許意暖,就是從周婷下手的。
後來制造意外,想要殺了楊越,卻被他苟活下來。
他不過一時興起,想要試探一下,所以一槍打中了周婷腹部,雖然不緻命,但也很危險。
如果他毫無芥蒂,那也不會給自己打電話!
現在可真是意外之喜。
“她現在還活着,你現在去還能看人一眼。
抱歉,下次不會失手了。
三天後,我會去找你,記住你兌現的諾言。
”
“好,我等着你,傅西城!
”
黑影咬牙切齒的說道。
挂斷電話,他滿心惦記着周婷,也不明白牽動自己心情的到底是什麼在作祟。
他打發了姜寒,拿出了屬于楊越的面具,遲疑了一下,緊緊攥在了手心。
他喬裝打扮,離開了集團,潛入了醫院。
他換上了面具,帶着口罩,穿着白大褂,輕松自如的穿梭在醫院走廊裡。
最後來到周婷所在的病房。
他佯裝查房,在長廊裡走動,也聽到了辦公室裡的交談。
許意暖正在裡面詢問醫生,醫生的話語沉重,說病人情況不是很樂觀,傷口發炎,高燒不斷。
現在不是傷口的問題,而是這持續不退的高燒。
再這麼燒下去,人都有可能會變成傻子。
黑影聽到這話,心髒都在微微顫抖。
他來到病房,裡面空蕩蕩的,楊家的人并未出現。
整個楊家亂成了一鍋粥,在忙着處理楊越的喪禮。
而這個少女,不辭辛苦的照顧那個植物人,因為他中槍,如今在這兒昏迷不醒,卻得不到楊家人的一點表示。
他真不應該讓傅西城殺一個人,而是滅掉楊家滿門!
他心底戾氣橫生,就像是瘋狂的種子生根發芽,最後長成了參天大樹!
拳頭捏緊,關節發白,手背上的青筋宛若古老的樹根,盤根錯節,看着吓人。
他朝着周婷走去,她身子單薄瘦弱,裹在寬大的白色被單裡,顯得更加脆弱。
她的臉蛋紅通通的,燙得吓人。
她的額頭全都是細細密密的熱汗,一茬接着一茬,打濕了頭發、枕頭。
她似乎在做噩夢,小手亂揮,要不是他及時上前緊緊握住,隻怕就要掙脫針頭。
黑影之前還滿含殺意,可觸及到她的小手,他的心髒都安靜下來。
整個人變得平靜無比。
他怔怔的看着床上的小人兒,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了。
這一瞬間,宛若入魔。
他本能覺得自己應該松手,她很危險……對自己來說很危險,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
可……手指剛要撤退,沒想到她竟然用力握住了自己的手。
手背的針眼因為回流,而沁出了嫣紅的血珠。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她艱難的發出聲音,聲音很弱,讓人憐惜。
他寒鐵一樣的心,竟然在漸漸融化。
他的雙腿像是灌鉛一般,立于原地,動彈不得。
他沒走。
“楊越,不要走……”
接下來的一句,讓他瞬間蹙眉變臉。
他毫不猶豫的甩開了她的手,臉上布滿了寒霜。
“你愛的人根本不是他,他的确是紳士是君子,可他的好沒有用在你身上一星半點。
天底下怎麼有你這麼愚蠢的女人?
别人對你才二十多天,你就為他死心塌地?
你怎麼這麼好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