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木門猛地被人一腳踹開。
門闆撞在了牆壁上,發出哐當一聲。
一聲巨響,驚動了屋内的人。
許意暖沒有力氣,都來不及偏頭看一眼,隻看到一個人影猛地沖了過來,随後她就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
熟悉的氣息……
是他的。
他來救自己了!
許意暖眼眶瞬間濕潤。
他一定是風塵仆仆而來,身上沾滿了冰冷的白雪,所以顯得懷抱很冷。
可對于此刻孤立無援的許意暖來說,确實最溫暖的懷抱。
顧寒州把她嘴裡的障礙物拔掉,發現布上面沾滿了鮮血。
“暖暖。
”
他聲音低沉沙啞的念叨着她的名字,雙手用力收緊,牢牢的把她抱在懷裡。
“還能看到你,真好。
”
她勉力說道,全身都在疼。
額頭的傷口火辣辣的灼燒着,傷口感染,讓她有些昏昏沉沉的。
顧寒州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道:“我帶你看醫生。
”
“你們是誰,這是我家,你們這是犯法的!
”
大娘反應過來,急沖沖的說道。
這可是她拿出家裡所有的積蓄買來的,要是被帶走了,她兒子怎麼辦?
顧寒州聽到這話,鳳眸危險眯起,裡面布滿了寒霜。
他偏眸看了一眼,寒徹入骨的冷意。
大娘吓得渾身一哆嗦,面容僵硬,嘴巴哆嗦着,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把人帶走。
顧寒州抱着許意暖出門,姜寒在外面等着。
他滿臉焦急道:“先生,雪太大了,下山更危險。
我們好不容易鏟除的一條路,估計已經被雪封上了。
”
“耽誤不得,她發燒了。
”
“那現在怎麼辦?
下山的路太難走了。
”
“你鏟雪,我背着她,必須盡快下山。
”
“要不我來吧,這路太滑了。
”
姜寒顧及顧寒州的安慰,畢竟這山路陡峭,全都是冰渣子,稍有不慎就會摔倒。
“不了。
”
顧寒州淡淡說道,聲線雖然平緩,但是卻铿锵有力。
顧寒州找來了一件軍大衣,雖然難看但是很厚實。
他把許意暖放在背上,用繩子固定住,怕她昏迷後抱不住自己。
随後讓姜寒把大衣裹在許意暖身上,嚴嚴實實的,怕她凍着。
她還有意思,并沒有昏迷,隻是腦袋疼的厲害。
“我……我是不是很重……下山的路那麼難走,要不,再等等吧……”
她勉力開口。
她能看到他,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哪怕現在死去,估計都不會有任何遺憾。
“等不了了,這雪要下很多天,你等不及,我更等不及。
許意暖如果我摔倒了,連帶着你一起,會很疼,你怕嗎?
”
他聲音低沉沙啞,好聽的不得了。
許意暖聽到這話,小手環繞在他的脖子上,緊緊抱着。
她的小臉蛋蹭着他的耳畔,像是小貓兒讨好的動作一般。
她身子在發燙,所以觸碰他微微冰涼的耳朵,感觸很明顯。
“不怕。
”
她細細小小的聲音鑽入耳畔。
“隻要你在,做什麼都不怕。
”
“嗯,那我們走吧。
”
他重重點頭,這一瞬他把自己的全世界都背起來了,必然小心翼翼,不會行差踏錯一步。
他另可自己摔着,也不會讓她磕着碰着。
姜寒找了個當地人,給了一筆不小的報酬。
上山的路不多時就被大學掩埋,再也找不到蹤迹,如果不找當地人,根本走不出去。
姜寒和當地人挖雪開路,顧寒州在後面尾随。
每走一步都十分慎重。
山路很滑,不一會兒雪水就打濕了衣服。
他不關心自己冷不冷,隻擔心她會不會凍着。
“冷嗎?
”
“不冷,你的後背很暖和,我很想抱着你,可是我的雙手沒力氣。
”
“你不用抱我,等着我來抱你就好。
”
“好,我等着。
”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她抵不住昏沉,暈了過去。
顧寒州摔倒了好幾次,但每次都将她保護的很好,沒有壓到她。
膝蓋疼得厲害,卻依然每一步都走的很堅定。
這條山路足足走了三個小時,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長無比。
車子已經被埋在雪裡,這個天也開不了了,隻能徒步走。
距離最近的小診所需要一個多小時。
顧寒州沒有放棄,哪怕這一路過來已經不眠不休,勞累不已。
姜寒想要代勞,但是卻沒有機會。
趕了一個小時,已經夜深,雪折射出不一樣的熒光。
最後到達小診所。
傷口感染很嚴重,小診所醫生條件有限,連小小的縫合都沒把握。
而且大雪封路,斷了很多物資,連麻醉藥都沒有。
顧寒州緊緊鎖眉,調動所有的力量,立刻空運物資和醫生。
在臨城市中心的醫生,還在睡覺,莫名其妙被抓了起來,塞進了直升飛機,被押了過來。
抵達目的地,顧寒州起身,緊緊握住他的手。
“我的未婚妻傷口感染,高燒不退,隻能勞煩你了。
”
“什麼……你是誰?
非法綁架嗎?
”
“你要是治好了她,定當重謝。
”
醫生被推進了病房,房間很簡陋,單人病房塞了三張病床,連個轉身的地都沒有。
醫生本還愁沒有藥物,卻不想有人一一推了進來,把其餘的床搬走了。
醫生這才得以施展拳腳。
“先生,我們的人已經開始在小路上鏟雪了,等許小姐的手術做完,我們立刻回帝都。
”
“那群人販子抓到了嗎?
”
“嗯,已經抓到了,再送回來的路上,估計兩天後就能到帝都了。
”
“我回帝都的時候,就要看到她們,明白嗎?
不然你就不用回家結婚了,替我辦事吧。
”
顧寒州冷聲說道,言語凜然。
姜寒瑟瑟發抖,連連答應。
顧寒州從得知許意暖出事到現在,一張臉一直緊繃着,臉色十分難看。
眉宇間的褶皺,根本就沒松開過。
他身姿筆直,雙手垂在腰際,拳頭無聲無息的捏緊。
這一次,他是真的動怒了。
現在的平靜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花了一個小時,許意暖縫合手術結束,高燒也得以緩解。
随後擡上了直升飛機,飛往了帝都。
他守在床邊,看着床上面色蒼白的小人兒。
人在帝都,他竟然也能看丢!
他隻有滿滿的自責,沒有好好照顧她。
傷害她的人,都要付出血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