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幼骞聽到這話,緊緊握着拳頭,他本來也是大度寬宏的人,但是現在卻變得如此敏感小心。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對不起。
”
良久,她才吐出這三個字。
“你們路上注意安全,有需要給我打電話,沒需要的話,也可以。
我送到這兒,先回去了。
”
他實在不知道該和念暖怎麼解釋,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或許兩人都應該好好冷靜一下,尤其是自己。
他頭也不回的離去,背影有些落寞蕭條。
顧念暖一時間心裡也不是滋味。
她不斷的反思,是不是自己剛剛說話太重了,傷害了溫幼骞。
就在這時顧淩上前,道:‘怎麼,和幼骞哥吵架了?
”
“就你話多。
”
“姐,我一直想問你,幼骞哥和顧希哥,你到底更喜歡誰啊,如果抛出這些恩怨的話。
”
顧淩好奇的問道。
“閉嘴,現在我不想說任何話。
”
她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然後安檢登機。
一路上,她都心神不甯,靜靜的看着窗外雲卷雲舒。
很快趕到了帝都顧家,她也看到了許意暖。
沒有想象中的憔悴不堪,精神狀态都很好,隻是有些疲憊,看到顧淩她很開心,将他一把抱住。
“你這個混小子,擔心死我了。
”
“對不起,都怪我不好,睡了這麼久讓媽擔心了,對家裡的事情也沒幫什麼忙,對不起……”
顧淩深感自責的說道。
“關于爸爸……”
“先進家門,你們去把門關上,周圍看一下有沒有監控、無人機,還有别人安排的眼線。
”
許意暖立刻吩咐下去,小心翼翼的樣子,精神高度戒備。
“怎麼了,媽咪?
”
“等會你們就知道了。
”
傭人檢查無錯後,顧寒州才出來,兩個孩子看到顧寒州還健健康康的,瞬間淚如雨下,立刻狂奔過去,緊緊地抱住他。
“爹地!
”
顧寒州最先抱住的是念暖,可見這個女兒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你沒事,太好了,我還以為……可是,我明明看到哈爾……”“那都是假的,哈爾想要對付我們的手段。
我沒事,這段時間我一直躲起來,想辦法避開哈爾的眼線,前不久才回到帝都,跟你們的媽咪彙報了平安。
你們在曼爾頓受苦了
,都瘦了。
”
顧念暖已經泣不成聲,失而複得的感覺太好了,她還以為這個家再也不能完整了。
顧寒州交代的明明白白,事情不是顧希做的,而是哈爾。
那為什麼顧希卻一口承認,而且到現在都沒有辯解?
大家從喜悅中冷靜下來,許意暖拉着團子在一邊說話,畢竟這個兒子外出那麼久,她都沒能好好看看。
顧念暖沏了他最愛的茶,送到了書房。
“爹地,你的紅茶。
”
“你媽覺得我胃不好,不肯讓我喝綠茶,堅持讓我喝紅茶,沒想到這一堅持,竟然過去這麼多年了。
”
以前是咖啡替換成綠茶,現在是綠茶替換成咖啡。
人的改變總是慢慢來的,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不可更改的習慣了。
“爹地,你平安回來我實在是太開心了。
”
“我能看到你振作起來,扛起這個家的重任,爹地也很開心。
但是現在爹地回來了,我們父子會保護你們娘倆的。
”“嗯。
”她用力點頭,眼眶漸漸濕潤:“爹地,我在哈爾的莊園,看到他們找到了屍體,他們萬分确定是你的,可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哈爾故意安排的。
那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那屍體是假的?
”
“而且,母親說了,那屍體上的衣服和你一模一樣,個頭也跟你差不多,細節分毫不差。
天底下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情?
”“哈爾誠信害你,然後找到一具和你一模一樣的屍體,想要擊垮媽咪。
安排的天衣無縫,可那屍體……從何而來。
我敢肯定,屍體不是哈爾單獨準備的,而是他恰好找到,
并且醫生證實屍體就是你的。
”
“所以呢?
”
顧寒州挑眉。
“有人,故意安排了屍體,讓哈爾找到,誤以為你死了。
這樣一來,他就會放松警惕,覺得顧家沒人可以和他抗衡。
這是用來麻痹他神經的,不是嗎?
那屍體……誰安排的
?
”
“你希望是誰安排的,是我,還是顧希?
”
顧寒州一語中的,直接道破她内心深處的想法。
顧念暖聽到這話,心髒狠狠一顫。
其實心底隻有一個模糊的影子而已,就連她自己一時間都不知道想要求證什麼。
可是當顧寒州說出那熟悉名字的那一刻,雲霧散開見真容。
原來,她一直都在渴望奇迹出現,證明顧希并非泯滅良知。
她還是有些不死心,哪怕已經說了很多決絕無情的話。
她瞬間啞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顧寒州道:“屍體是我安排的,目的也誠如你所說。
但顧希……我并不清楚他在其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是善是惡,往往不是單單從眼睛看的,要從心裡感受。
”
“那你信任他嗎?
他是你的兒子,你養了他二十三年!
”“你如果想從我這兒得到一些回答,來肯定自己的想法,那還是不要問了。
信任不需要理由,懷疑更不需要理由。
我說相信顧希,你因為我相信,那是因為你信任爹地,而
不是顧希。
所以問這些都是徒勞的……”
“……”
顧念暖聽到這話,嘴巴微微張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有時候覺得跟顧寒州聊天是最輕松的事情,但有的時候,也很絕望。
因為他這雙眼睛看得太透太毒,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讓她心髒上就像是壓了一塊巨石,難受的緊。
“爹地,跟你聊天真沒意思。
”
她咬着唇瓣,喪氣地耷拉着腦袋,有些無奈。
她垂眸,攪弄衣服,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該從何問起。
顧寒州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聽從自己的心,也不要覺得自己眼光不好。
日久見人心,人心也不時突然可變的。
”
“如果這個人真的變了,那一定有迹可循。
比如,我有一天不愛你媽咪了,并不是突然,肯定是一點一滴積累的,平日生活所見,也一定能看得出。
”
“當然,我怎麼可能不愛你媽咪。
”末了,他連忙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