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聽到這話,摸了摸臉上的面具,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這張面具我用的很好,這根本就是為了我量身定做的,哪怕我将顧寒州取而代之,我想也不會有人察覺的!
”
“黑影,你這話未免太猖狂了!
”秦越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就算有人皮面具又怎樣,這是我唯一沒有備份資料,你難道能模仿的了顧寒州嗎?
他身邊親近的人很多,你除非把他們都殺了,否則别無可能!
”
“哦?
是嗎?
”
黑影露出意味深長的笑,這笑詭異的要命,讓秦越心髒咯噔一下。
背脊生寒,一股涼意從腳底直接竄到了腦袋,讓他冒出了岑岑的冷汗。
就在他的注視下,黑影來到他面前,身姿挺拔,和顧寒州的身高根本沒人差距。
他坐下倒茶,眉眼之間的神情和顧寒州近乎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深知眼前的人是假的,他都要懷疑是真的顧寒州來到這兒了。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聲音都和顧寒州的一樣。
他擡眸淡淡的看着他,眼神寡淡無情,涼薄緻命。
“你叫影子,你能代替任何人。
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叫黑影,我模仿不了别人,但是有一個人,我就是為他而生。
當然,他也要付出代價,為我而死,然後我占為己有,李代桃僵!
”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到底是誰?
”
“我是誰你不必知道,死人,不該知道那麼多。
其實别的面具我都不需要,我隻要顧寒州的。
至于季家,根本不是我對付的範圍,傅卓自有辦法。
”
黑影嘴角勾着殘忍的笑,眸中帶有嗜血的顔色,緩緩擡起了手槍。
黑漆漆的槍口,抵着他的腦袋。
秦越一顆心如墜冰窖,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沒有辦法改變了。
此刻已經釋然,過往的一切全都浮現出來,如同走馬觀花。
最後畫面凝固定格,浮現出季悠然的臉。
二十歲的靈動,像是一隻小野貓,張牙舞爪的。
如今啊,就像是小老虎,什麼事都想要管一管。
那又怎樣,愛一個人的心從不會改變。
早知道……不荒廢那二十年該多好?
他以為自己還有好幾個二十年,可現在……沒了。
屋内一聲槍聲,所有的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此刻,季家——
冬日的午後,陽光正好,季悠然正在院子裡帶小希玩,推着搖籃車,嘴角挂着笑容。
突然,心髒夢的刺痛一下,大腦都死機了一瞬。
她整個身子瞬間僵硬,最後直挺挺的朝後栽了過去。
要不是身旁的傭人眼疾手快,急忙攙扶住,這一跤摔下去肯定不輕。
“大小姐?
”傭人急急的喊着。
季悠然回過神來,耳朵争鳴,嗡嗡作響。
她臉上失去了全部的血色,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我沒事,不知道怎麼的,突然……突然就摔倒了。
”
她一手緊緊地揪住心髒,這兒疼得厲害,仿佛就在剛剛那一瞬,有一隻利爪,直接把她的心髒掏空了一般,疼的撕心裂肺。
可偏偏,她喊不出來,痛苦的情緒來的洶湧澎湃!
傭人見她這樣,趕緊把她攙扶回到了客廳。
季悠然難受的要命,連喝了好幾口水,抓杯子的手都是顫抖無比的。
她沉默了一會兒,第一反應是給秦越打電話。
“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聽,請稍後再撥。
”
聽到這空洞的女音,她的心七上八下。
秦越不會不接自己電話的!
他根本沒這個膽子。
而此刻,江洲典當鋪内。
黑影在清理屍體,看到地上手機亮起,來電顯示是“老婆大人”四個字。
他冷笑出聲,走上前狠狠一腳,手機瞬間四分五裂。
“大人,屍體處理完畢,接下來要怎麼辦?
”
“送回去,這可是一個大禮!
”
……
傍晚時分,許意暖提前回家,因為接到了季景安的電話,說阿姨身體不舒服,躺在床上一點胃口都沒有。
一進門,季景安就迎了上來,整個季家籠罩在凝重的氛圍裡。
“你回來了,去看看姑姑吧,她心裡難受。
”
“為什麼?
”
“打了姑父一下午的電話,沒人接聽,姑姑擔心壞了,已經讓父親和二伯去尋找了。
”
許意暖聽到秦越失去聯系的時候,心髒咯噔一聲。
顧寒州不是答應她去找人了嗎?
她趕緊給顧寒州打電話,但是沒打通。
她又打給姜寒,姜寒說他從一大清早就出門了,到現在還沒回來,也沒交代去哪裡。
她心急如焚,想要知道結果。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汽車鳴笛的聲音,是兩個舅舅回來了。
他們進來的同時,身後跟着白大褂的醫生,還……還有兩個人,擡着一副擔架。
上面蒙着白布,随後輕輕放在了地上。
兩位舅舅的面色沉重無比。
“父親,這……這是……”
“我們在江洲警察局找到了秦越的屍體,一槍爆頭,當場死亡,死前沒有受到虐待,隻有腿上有一處槍口。
他……走的應該很痛快,也算是最後的安慰了。
”
季陽語氣沉沉的響起。
許意暖聽到這話,心髒咯噔一下。
影子大叔沒了?
那阿姨怎麼辦?
“這件事……該如何和悠然說?
”季軍犯難,不斷搖頭歎氣。
他們好不容易解開誤會,重新在一起,可……
大家面色凝重,都想到了這個問題。
還沒想好應對方法呢,樓梯間就傳來季悠然的聲音了。
“是大哥二哥回來了嗎?
那秦越呢……”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出現在轉角處,暴露在衆人的視野中。
季陽甚至都來不及撤走秦越的屍體。
大家四目相對,空氣都慢慢凝結成冰。
季悠然怔怔的看着擔架,愣在了原地。
最後是季陽打破沉默,幽幽的說道:“妹妹,人死不能複生,你要節哀順變。
”
季悠然聽到這話,才回了神,一步一踉跄的下了樓。
她步伐顫抖,艱難無比的走到了擔架前面,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她的手一直在抖,卻執着的朝着白布伸去。
她要親眼驗證,秦越到底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