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們要和爹地媽咪一起。
”
“媽媽,我們是一家人啊,你說的,一家人就要永遠在一起,這才是團團圓圓!
”
“可媽媽現在……不太适合,可能做不了一個好媽媽……”“沒關系,以前都是我們需要媽媽,現在媽媽需要我們,我們也要陪着你!
媽媽去哪兒,我們就在哪兒!
”
“念暖,你呢?
”
她溫柔的看着女兒。
“媽咪,我要替爸爸保護你。
”
“好,那你們就跟着我吧,我把團子送走,等以後再接回來吧。
”
看到他們如此堅決的态度,她也不忍心把他們送走。
她們都很懂事,未必是壞事。
她安撫了兩個孩子,然後回到了卧室,看到顧寒州的那一刻,淚水就控制不住的落下。
她紅了鼻子,坐在床邊緊緊地握着他的手。
“顧寒州……今天我好像做錯事了,我惹得大家都很擔心我。
但是我真的沒想過死,我還想等你醒來,我們一家人團聚。
”
“我……我今天也說了很多傷人的話,我知道這些不怪紀月,一切都是我們該做的,事已至此都是意外,怪誰都沒用。
可我……可我大腦不受控制,還說說了出來,紀月沒有跟着回來,她肯定是生我的氣了。
”
“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
如果你在的話,你肯定會告訴我,我下面應該做什麼,不會讓我這麼茫然的。
你總是給我出主意,現在……現在我大腦一片空白……”顧寒州躺在床上,依然一派平靜。
唯一能回應自己的,隻有那儀器滴滴的聲音。
她明知道顧寒州無法回答自己,但還是存有希望,哪怕到頭來還是失望收場。
不過,這麼一股腦說出來,她倒輕松多了。
她重新換了衣服,避免傷口碰水,戴上了塑膠手套,然後号召大家一起,消毒打掃衛生。
樓上樓下,沉重的窗簾被拉開,陽光照射進來,顯得屋子光明而溫暖。
她吐出一口濁氣,他們之所以以為自己有病,無法勝任,是因為這段時間的表現的确讓人失望。
隻要自己打起精神,把這個家打理的僅僅有條,那他們就會相信自己,可以照顧好顧寒州,也可以帶好孩子。
她忙活了一下午,汗流浃背,如此大汗淋漓有一種快感。
孩子們也參與其中,做任何力所能及的事情。
随後她洗澡換衣服,坐在床邊良久,看着紀月那串号碼陷入猶豫。
最後,她還是鼓起勇氣,撥了過去。
第一遍,無人接聽。
第二遍,直接被人挂斷。
她再次厚臉皮的撥打第三遍,這一次終于接通了。
對面沒有回應,她先開口,道:“紀月,我知道錯了,今天我沒帶腦子,說了很多商人的話,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諒我。
我要做晚餐了,你回不回來吃啊,給你做你愛吃的?
”
“你……你不怪我了?
”
紀月帶着哭腔的聲音傳來。
“對不起,是我錯了,就算你沒回去,他們也會伺機找各種漏洞,除非母親一輩子不離開我家,總歸要出去的,隻不過恰好和你在一起而已。
你……能原諒我嗎,回來跟我吃飯嗎?
”
“嗯,我馬上回來,你下次要是再說這麼絕情的話,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
“好好好,我等你。
”
許意暖也松了一口氣,放下了心頭的一顆大石頭。
事情就算再糟糕,也要用盡一切方法,讓它努力的朝着好的一面生長。
就像磚瓦中的草籽,就像斷了根的樹木。
草籽會破磚而出,斷木也能重新抽芽。
再壞……能壞到哪去?
她還活着,她和顧寒州的愛清結晶還在不斷成長,她沒有理由放棄。
以前都是依賴顧寒州,什麼事情都需要他拿主意,也習慣被他寵到生活不能自理。
現在,她不僅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也是一家之主。
不僅是母親,同樣也要承擔父親的角色,好好保護她的孩子。
她會小心翼翼的經營這個家,任何人都不能拆散。
誰要是敢對這個家不利,就算是拼了命,也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顧寒州的倒下,并沒有成為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相反,反而成了她不能倒下的堅強後盾。
她必須堅強,才能保護自己,保護孩子,保護丈夫。
她重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突然覺得自己活了二十四年,現在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長大。
她的外貌依然年輕,比之六年前,褪去稚嫩。
現在的她,可以獨立自主,但卻從未跌入人生低谷。
可現在,她已經從低谷走了一遭,沒什麼更壞的。
她看着鏡子中的人,勉力揚起了嘴巴,露出一抹笑,雖然有些别扭生硬,但也算是邁出了第一步。
她不再是死氣沉沉,而是全新的……許意暖!
她是顧太太,古人嫁夫冠以夫姓,所以她現在是顧許氏意暖。
紀月回來的時候,感覺自己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許意暖,不再死氣沉沉,似乎對生活重新點燃了激情。
翌日,許意暖主動找來了顧雷霆夫婦,還有季悠然等人。
她們彙集在客廳,愁眉緊鎖,以為是許意暖有了主意,決定離婚,搬回季家。
季悠然甚至都帶來了人手,專門給她搬家的。
許意暖收拾了一下小團子的東西,然後一并搬了樓。
季悠然見狀,更加笃定自己心中猜想,孩子的東西都打包了,看來是要回娘家了。
起初,她還擔心這丫頭一根筋,會把自己困死在這兒。
她也聽到了醫院的消息,為此捏了一把汗。
“我來,你别累着,手腕的傷還疼嗎?
”
季悠然心疼的說着。
“阿姨,我沒事,你别擔心。
”
“孩子坐,我知道你最近受委屈了,都是阿姨不好,也沒能來第一時間接你回家。
”
“我……我隻有一個家,就是這兒,顧寒州在哪兒,我就在哪。
”
“你……”季悠然愣住,微微攏眉道:“你什麼意思?
”
“我最近的确精神狀态不好,你們擔心我有抑郁症,如果這樣繼續發展下去,我可能的确有病,沒辦法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顧寒州出事,怼我的打擊很大,我也差點沒撐下去。
但我現在好了,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