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三哥會騙你嗎?
”
顧微聞言,心底有些絕望。
雖然她和大哥不親,但是也不想看到他們親兄弟之間互相殘殺。
但如果真的是大哥先動了手,那就是在逼着三哥反抗了。
“就算大哥沒有直接參與其中,但我敢斷定,他必然從中插手。
放心,真兇幫兇,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
“三哥……你為了二哥?
值得嗎?
這明顯就是一場豪賭。
你毀了大哥,那受傷的一定是爸,傷了根基也一定是顧家的基業!
大哥和你現在旗鼓相當,必然會兩敗俱傷的!
”
“二哥是護我……才會死的。
”
顧寒州聲音微微停頓,帶着淡淡的悲傷。
這件事,即便過去多年,也在心頭揮之不去。
他過不了的是自己的那一關。
他甯願死掉的是自己。
二哥和溫以晴都已經确定好結婚的日子,以晴也懷孕了。
就等着他回到帝都,跟爸禀明一切,卻不想遊輪發生爆炸。
是二哥将最後一個救生圈給了自己,将他推下了海。
随後遊輪起火,他的身影就被火舌給湮沒。
他到死,估計都無法忘記那一幕。
遊輪最後爆炸,屍骨無存。
他想要找到二哥的屍體,讓他落葉歸根都不行,這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啊。
他的至親兄弟,因他而死,現在剩下孤兒寡母,隻能在思念中度日。
他虧欠的太多太多了。
顧微聞言也陷入了沉默,話題突然傷感起來。
顧寒州重新倒了一杯烈酒,仰頭喝了下去。
一連好幾杯,顧微也沒有勸,因為她知道自己根本勸不住。
這是死結,在顧寒州的心裡是解不開的的。
這樣喝酒的人,最容易醉。
兩瓶純度高的白蘭地入喉,顧寒州便有些吃不消了。
顧微見差不多得了,才阻止道:“回去吧,意暖還在等你。
顧寒州本還想繼續喝下去,聽到這話,猶豫了一下,最後放下了杯子。
“三哥,如果你那日死了,你就遇不到許意暖了。
”
“就算遇不到我,我相信她也會找到一個愛自己的人,相伴一生。
我情願……她沒有遇見我,二哥還活着。
”
顧微聞言陷入沉默。
看來……三哥的執念很深。
她将顧寒州攙扶回房。
許意暖早已經醒過來,見他喝得醉醺醺的,不禁驚訝:“怎麼喝成這樣了?
”
“我和三哥聊天,就忍不住喝多了,我去準備醒酒湯。
”
“嗯,我留下照顧吧。
”
她給顧寒州脫衣服脫鞋子,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拖上床。
“天哪……怎麼這麼重啊,你該減肥了。
”
顧寒州聽到她的話,忍不住拉住她的手,将她攬入懷中。
“你在說我壞話。
”
“靠,你沒醉啊,那你還讓我搬半天!
”
“剛剛的确不清醒,現在好了一點,因為我的解酒藥起效了。
”
他的解酒藥就是許意暖。
許意暖氣呼呼的瞪了一眼:“你不讓我喝酒,結果你卻喝醉成這樣,簡直就是過分。
典型的隻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
”
她的話剛剛說完,沒想到顧寒州就吻了過來。
許意暖無力抵抗,許是他身上的酒氣逼人,她呼吸那麼久,也感覺渾身發熱,頭腦發暈。
她想……自己也是醉了,不然怎麼會暈頭轉向,喪失理智。
她竟然……沉淪在這個吻裡,無法自拔。
而在廚房裡正在準備醒酒湯的某人渾身顫抖。
“四小姐,你是怎麼了?
”傭人關心的問道。
“我在抖我身上的雞皮疙瘩,該死的,我忘記收麥了。
”
這個麥收聲實在是太好了,她們交流的聲音完全聽得到,膩歪死了。
她趕緊把麥摘了,這才覺得輕松不少。
她摸了摸小臉,臉頰滾燙,隻怕現在已經紅透了。
她和厲訓從大學認識到至今也有八九個年頭了,相識相知相戀,到現在都沒有這般纏綿悱恻過。
她和厲訓一路走來都是中規中矩的,小手都沒有正兒八經的拉過。
她哥速度倒是很快,這才幾個月啊。
小手拉了,也親上了抱上了,如果不是因為許意暖年紀小的話,隻怕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哎,她的速度趕人啊,是該提上日程了。
……
許意暖随後就接到了顧微的電話,說不送醒酒湯上來了,怕打擾兩人的好事。
她這才想起耳麥的事情,臉頰發紅。
“對……對不起啊,我……我忘了……”
許意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哎,年輕就是好,朝氣蓬勃啊!
”
“明明……是你三哥耍流氓的啊?
”許意暖無辜的說道。
“我三哥一把年紀了,都不要臉了,我還在乎什麼?
我知道該怎麼對付厲訓了,多謝你們給的示範!
”
“什麼意思?
”
許意暖還沒完全明白呢,顧微就已經挂斷電話了。
顧寒州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
夢中,四年前的場景再現。
本來已經預定了飛機,卻不想飛機臨時航班取消。
他們不得已做遊輪,也不過半日的時間而已。
卻不想遊輪上卻飛來橫禍,沖出幾個不速之客。
遊輪上被埋了炸藥,那些人帶槍行兇,目的隻有一個,殺了他們。
是顧長甯毅然決然的留下,拖住了那些人,讓他趕緊先走。
他成功逃過一劫,可……
“不要!
”
他眼睜睜的看着顧長甯站在碼頭上,周圍全都是火海。
一道兇猛的火舌吞噬過來,将他湮沒,随後他還聽到了槍聲。
迅猛而又激烈。
他能看到二哥眼中的絕望,他并不想死。
但是他也不願讓顧寒州陪他一起死。
“不要——”
許意暖看着床上的男人,他已經連着兩次喊“不要”了。
他額頭上沁滿了豆大的汗珠,青筋暴跳,看着有些吓人。
他的雙手死死的抓着被子,關節森白,可見十分用力。
許意暖想要給他擦擦汗,卻不想剛剛靠近,顧寒州突然出手,猛地扼住她的手腕。
他并未清醒,而是本能反應。
他力道很大,死死地捏住她的手腕。
那一圈瞬間通紅,疼的鑽心。
“痛……”
許意暖蹙眉,忍不住痛呼出聲,可床上的男人根本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