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白歡歡,她還沒能反應過來,呆若木雞。
她揪住他的衣袖,道:“什麼叫……隻是妹妹,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你會不會搞錯了,其實你心裡也有我的,隻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然……你為什麼會在婚禮上離開?
”
“因為職責,對你盡的義務,已經盡了二十一年根深蒂固。
所以我一時間無法割舍你,将你置之不顧。
我對顧微有所虧欠,我會慢慢償還彌補,但是……我想先認清你我的感情。
”
“我不需要你對我盡義務,我也不喜歡你當我哥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那麼多年的感情,為什麼……為什麼比不上顧微?
為什麼?
”
“我把你當妹妹,把她當女人……這就是答案。
我以前疼你護你,因為爸媽去世,你隻有我,我必須對你加倍的好,才能彌補爸媽離去的遺憾。
現在,我疼你護你,是因為報答爸媽的恩情,他們把我養育成人,沒讓我夭折。
所以,我更不能讓你出事,你是爸媽唯一的血脈,我死去,你都不能出事!
”
“你把我看得比你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你告訴我……你喜歡的是顧微,不是我?
怎……怎麼可能,一定是哪裡弄錯了。
厲訓,你仔仔細細的看看我,你之所以對顧微感興趣,是因為她像我,像我的性格,所以你才會對她感興趣。
你最早愛的人應該是我,而不是她!
”
白歡歡不肯死心,死死地抓住厲訓的手,是那樣用力,就像是抓住了全世界,不想讓他離開。
厲訓看着她淚雨滂沱的小臉,心微微疼着。
“歡歡,我以前的确糊塗,對感情沒有明确的分界線。
就算我現在知道,你不是我的親妹妹,讓我在你和顧微之間做個選擇,我還是會選擇顧微的。
”
“為什麼……一定是你之前的思想根深蒂固,所以才導緻這樣。
厲訓,我們那麼多年,你寵我愛我整整二十一年,你要剝奪這一切,我不準。
”
“我沒有剝奪,你依然是我最疼愛的妹妹……”
“不要,我不要做你妹妹!
”
白歡歡情緒失控起來,緊緊地抱住厲訓,唇瓣就吻了上去。
厲訓死死的扣住白歡歡的肩膀,直接将她分開。
“歡歡,夠了,我是你哥哥。
”
“哥哥?
我不要你這個哥哥,我喜歡你,你聽到沒有,喜歡你那麼多年,鬼要當你妹妹啊!
”
“可是……我們隻能是兄妹,我對你所做的那些荒唐事,我會在叔叔那兒領取責罰,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
“你……你都知道了?
”
白歡歡震驚的看着他。
厲訓其實還是個比較傳統的人,要了她的身體肯定會為她負責。
可是,他現在甯願領取責罰,也不要和她在一起。
他真的認清楚自己的感情了嗎?
他對她當真隻是兄妹,沒有半點的男女之情?
哪怕……
一瞬間的心動也行!
“是,我知道了。
我有愧于你,我會補償的。
”
“你拿什麼補償?
這是女孩子一生的清白,你娶我!
娶我就當是還了我爸媽的恩情,也彌補了怼我的愧疚!
我們不是親生兄妹,隻要昭告天下,我們就能順理成章的結婚!
厲訓,娶我!
”
“不可能。
”
厲訓面色嚴厲起來,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我之間,隻會是兄妹,不會有其他的可能。
你在我眼中永遠都是需要呵護的妹妹,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你剛剛醒來,情緒不宜波動太大。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也會給微微一個交代!
”
厲訓聲音清冷,從那菲薄的唇瓣中溢了出來。
就在這時,白母和許意暖推門進來。
她們剛好在樓下遇見,就一起上來了。
病房内,氣氛有些壓抑。
厲訓面色冷沉,而白歡歡滿臉淚痕。
“這是怎麼了?
”
白母緊張的問道。
“沒什麼,嬸嬸來得正好,麻煩你和許小姐照顧歡歡了。
我找叔叔有些事情要處理。
”
說完,他看都不看白歡歡一眼,轉身離去。
“厲訓——”
任憑白歡歡在身後如何呼喚他的名字,他好像沒聽到一般,頭也不回。
白歡歡沒有力氣下地,隻能死死地揪住白母的衣袖。
“嬸嬸,你一定要阻止厲訓,他要去領軍責,叔叔下手那麼重,厲訓肯定半條命都會沒有的!
”
“什麼?
難道是為了顧微的事情?
許小姐,麻煩你在這兒照顧歡歡,我先離開一下……”
白母也匆匆離去。
“軍責……軍責重嗎?
”
“我叔叔向來以嚴苛出名,他對待手下的兵一視同仁,如果是自己犯了錯也要一同執法。
雖然家裡不是軍隊,但是叔叔絕對會嚴格執行的。
我還記得厲訓為了不讓我參軍,那天晚上被叔叔打得皮開肉綻,在床上足足躺了半個多月,差點就沒了!
”
白歡歡哭成了淚人,擔心厲訓做傻事。
許意暖聽到這話,心髒狠狠一顫。
她趕緊給顧微編輯短信,她以為厲訓是為了昨天的婚事才去領的責罰。
顧微如果出面,阻止白松,不再追究責任,那白松也會手下留情。
許意暖還想照顧她,但是卻被白歡歡阻止。
“你帶我回去,我要去找厲訓,我不逼他了!
我放過他,我真的放過他……我這輩子就是受不了他這上綱上線的态度,什麼都要按照部隊裡的那一套。
部隊裡的那一套全都是軍法,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他又不是訓練的軍人,隻是個醫生而已,怎麼受得住。
這個瘋子!
瘋子!
”
許意暖見白歡歡崩潰的樣子,不舍得拒絕,隻能将她帶離醫院。
她行動不便,特地在醫院拿了一個輪椅。
她們一路乘車,趕回白家。
而厲訓先到一步。
書房内——
“叔叔,我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彌補的重罪,辱沒了白家門楣,成了不忠不義之人。
愧對于顧微,也愧對于歡歡,沒能完成養父養母的遺願,沒有好好照顧歡歡。
兩罪重罰,還請叔叔成全。
”
“你和顧微的事情我知道,你和歡歡又怎麼了?
”白松微微疑惑。
厲訓咬牙,最終沒有隐瞞,将自己醉酒糊塗後的荒唐事全都說了出來。
白松聞言,勃然大怒,一巴掌狠狠的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