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擔心我了,你不要丢下我!
”
傅西城把她抱了個滿懷,都不顧肩膀上的傷口。
鮮血緩緩滲出,打濕了她的衣服,傳來灼熱的觸感。
她感受到傅西城對姐姐的感情,是那樣濃烈,如火如荼。
哪怕是這樣的深秋時節,她依然感受到了暖意。
她想,姐姐也很愛很愛他。
“不讓我丢下你也可以,你乖點,我給你縫合。
以後你要是再這樣,我可真的不要你了!
”
她佯裝怒意的說道,這話帶着足夠的威懾。
傅西城瞬間溫順起來,仿佛一秒從豺狼虎豹,變成了忠犬。
他乖乖讓自己縫合,仿佛一點都不痛,嘴角還挂着幸福的笑。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仿佛魔怔一般。
許意暖有些不自在了。
這傷口縫合的很順利,那自己也該恢複正常了。
可她怎麼感覺傅西城入戲太深,已經忘乎所以,真的以為自己就是姐姐了。
“那個……好了,我在這兒休息,我去找點水和吃的來。
也不知道這兒有沒有果樹……”
她正準備起身,沒想到傅西城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是那樣用力,仿佛擔心她會消失一般。
“景謠,不要走,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
”
“姐夫……我是許意暖,我……縫合結束了。
”
她有些為難的說道。
這話,像是一盆冰水,從頭澆到尾,把他心底的火焰瞬間湮滅,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連一縷青煙都不曾留下。
傅西城眼神黯淡無光,無法聚焦,晃神了好久。
“是啊……都是假的,你隻是陪我演一出戲而已。
”
“假的,都是假的……”
他喃喃自語,反反複複都是這幾句話。
許意暖有些愧疚,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
她沒想到他已經執迷不悟到這地步,真真假假都分不清楚了。
她覺得自己好像殘忍的給了他一縷希望,卻又變成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希望是她給的,痛苦也是她給的。
心底的痛,比肉體來的還要迅猛強烈吧?
她有些愧疚,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那個……我去給你找吃的。
”
趁着天色沒有黑,她需要趕緊找吃的,兩人饑腸辘辘到現在,又疲于奔命,消耗了大半體力。
況且,傅西城還是個病人,需要補充營養。
她趕緊自己像是荒野求生,早知道跟着歡歡好好打遊戲的,現在也不必如此手足無措了。
她走遠,傅西城的視線還沒能收回來。
最後,他清醒回神,苦澀的搖頭笑了笑,看了看漸漸暗沉下去的天空。
已經午後過半,天氣陰沉,似乎有雨。
“景謠……你就在我身邊是不是?
我能感受到你。
”
“那句阿城,是你教她的對不對?
”
他對着空氣,哪怕無人回應,他也沒有放棄希望。
這一次,許意暖給的不是絕望,而是絕大的希望。
他加深了心中的念頭,景謠一定可以代替許意暖回來的。
隻要他還活着,就決不放棄。
許意暖在外尋找了很久,過了這麼久,想必侍衛也不會來了。
高大的樹木早已落葉,矮小的灌木叢倒還郁郁蔥蔥。
林中會有飛禽走獸,但是她毫無野外生存技能。
好不容易看到個山雞,激動半天,立刻追了過去,可人家輕輕松松,撲騰翅膀飛走了。
飛的不高,貼着地面卻也快速。
她懊惱不已,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槍響,那山雞搖搖晃晃,栽在地上。
她回頭看到了傅西城拖着傷來了。
“你怎麼來了?
”
“知道你不行,所以來看看。
這一帶有荊棘,小心點。
”
“嗯嗯。
”
她連連點頭,抱着山雞尾随其後。
她們沒找到小溪,但找了一處低水窪,是前幾天降雨留下的。
她沒想到傅西城還會簡單的淨化水,她找來藥品箱的容器,用來盛水。
傅西城鑽木取火,然後打理山雞,甚至還能在叢林裡找到一些獨特調味用的枝葉。
等到暮色四合的時候,她也吃到了熱氣騰騰的烤雞。
她吃了一口,對傅西城贊不絕口:“姐夫,你知道嗎?
我在電視上時常看到男女主淪落荒野,需要求生。
我都覺得很虛假,這麼扯得劇情也能寫得出來。
現在我相信了,你真的好厲害啊!
”
“是你野外生存技能太弱了,等這次出去,我要告訴顧寒州,好好教教你。
”
“我們什麼時候出去啊?
一直被困在這兒不是辦法啊。
”
“不必出去,等人來救我。
人家說不定布好了天羅地網,等着你呢。
”
“那……那你怎麼知道找到我們的是自己人?
”
“我身上有定位,會有人找到的,隻是時間問題。
畢竟突破皇宮的重重阻礙是要時間的。
如果是我的人先到,證明顧寒州無能,不能第一時間找到你。
如果是他……那隻能證明他馬馬虎虎。
”
“額……”許意暖怔住:“姐夫……你這是偏見吧?
”
“不想吃雞腿了?
”
“想……”
她弱弱的說道。
“那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
許意暖看了眼雞腿,最後臣服在傅西城的淫威之下。
“那我們晚上要在這兒過夜嗎?
”
“看來是的,婚禮那邊還在繼續,露西娅還會派人繼續尋找,這兒地勢好,不易察覺,可以躲避一陣子。
我也走不了,我需要留在這兒養傷。
”
許意暖點頭,看了眼天色有些緊張。
這兒凹進去一塊,可以擋雨,可這風……
晚上肯定很冷的,要多多生火才行。
吃完晚飯,她讓傅西城休息,自己再等會睡覺。
傅西城也累了,便閉目睡覺。
剛剛入夜,秋雨就來了,有些刺骨。
許意暖趕緊加大火堆,她提前準備了很多幹樹枝備用,足以燃燒到天明。
她不敢閉眼,怕大雨把火堆澆熄。
她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傅西城的身上。
他現在很虛弱,不能受凍。
而她……沒關系的,熬一熬就過去了。
顧寒州肯定能找到自己的。
她湊近火堆,緊緊抱住了身子。
好幾次打盹,差點睡死過去,頭一栽又清醒過來。
火苗暗了又升起來,如此往返。
夜深人靜,耳畔都是蟲鳴鳥叫聲,突然傅西城痛苦出聲。
“景謠……景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