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功能不行
顧傾城心裡一咯噔,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臉,越發沒好氣:「你好意思說!這麼大熱的天,你開著車門耍帥,以為很迷人是吧?熱死了!」
「……」陸君堯嘴角抽搐,忍不住尷尬。
不過,熱是真的。
他無奈淺笑,怕再逗下去顧傾城要生氣走人了,隻好拿下手臂退後,拍上車門。
顧傾城終於鬆了口氣,暗暗調整情緒,又用手背貼了貼臉頰。
確實有些燙。
從前擋風玻璃看著男人繞過車頭,她刻意撇開視線,可腦海裡依然殘留著他一手支在車門頂,滿臉笑意跟自己調情的畫面。
真是見鬼了。
明明那麼油膩的招數,她還回味個什麼勁兒!
「走了。」陸君堯坐進車裡,發動引擎,上路。
路況通暢,半個小時後,兩人抵達省中醫院。
「你的皮膚不能曬紫外線,我送你到住院部門口,你下去在大廳等著我,我去停車。」陸君堯細心地叮囑,把車直接開到住院部廊檐下。
顧傾城先下車,雖一言不發,但心裡又鼓鼓躁躁搖擺起來。
他居然知道自己康復後的皮膚不能長時間接觸紫外線。
這還是之前那個毒舌腹黑,冷漠寡情的陸君堯嗎?
這糖衣炮彈的柔情攻勢,實在叫人難以招架。
很快,陸君堯停好車過來。
顧傾城在大廳等著。
看到這人從外面進來,修長挺拔的身姿,考究優雅的衣著,周正英俊的長相,引得旁邊兩個年輕女孩一路行注目禮——顧傾城心裡不禁好奇。
「走吧。」陸君堯走近,招呼她。
顧傾城跟上步伐,直言問道:「你這麼大年齡了,沒有女孩追你嗎?」
陸君堯一聽這話,腳步停住,面色下沉。
「怎麼了?」顧傾城回頭問道。
「我這麼大年齡?」他重複女人的話,不悅很明顯地掛在臉上,「我也就大你六歲,就很老了嗎?難道這就是你拒絕我的原因?」
這年頭,老夫少妻比比皆是。
相差十幾歲都不算稀奇。
他們差六歲,還好吧。
顧傾城意識到自己說話太直接了,頓時有些尷尬。
不自在地擡手捋了下耳邊的發,她再三抿唇才解釋道:「六歲確實還好,可是我們相差一輩。」
「……」陸君堯更加生氣,這不是把他說得更老了嗎?
見他臉色越發難看,顧傾城絞盡腦汁,重新找補:「那個……我不是說你老,其實男人成熟是好事,但輩分問題——」
這是事實,無法改變的,顧傾城也不知道怎麼圓了,隻能咬唇。
陸君堯看向她:「你就那麼介意我比你大一輩?我又不是七老八十,我跟你算是同齡人。」
「但輩分是不能——」她很想強調這個問題,可話沒說完瞥見陸君堯黑沉的臉,她一咬牙趕緊違心地吹捧,「是,是,你跟我確實算同齡人,而且你保養得好,外人很難看出你都要奔三了,我……哎,陸君堯!」
顧傾城實在不擅長哄人,何況還是哄男人。
她話沒說完,聽不下去的陸君堯,直接扭頭走人了。
顧傾城叫不住,隻好也趕緊跟上去。
進電梯時,生氣的陸醫生都忘了紳士風度,居然沒有等顧傾城先進。
眼看著電梯門要合上,顧傾城連忙小跑,「等等!」
有人及時按住了開門鍵,顧傾城這才趕上電梯。
「謝謝。」進入轎廂,她對按住開門鍵的人道謝,而後小臉一沉瞥向陸君堯,不滿地道,「沒想到你年齡不小,心眼挺小。」
陸君堯直接一個眼刀過來。
可顧傾城一點不怕他,甚至微擡下巴,「本來就是,心眼小,還不願意麵對現實。」
明明她說的都是實話,這人還不愛聽。
陸君堯冷眉冷眼,還是不發一語,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直至到了鍾老所在的科室,陸君堯才拉著臉丟了句:「麻煩您給她好好看看,該怎麼治怎麼治。」
鍾老早就知道他們今天要來,因為陸君堯提前打電話約好了。
他還在電話裡調侃陸君堯,說這麼快就抱得美人歸了。
怎麼這……相處跟仇人似的?
顧傾城坐下,禮貌地跟鍾老點頭問好。
鍾老還記得她,和藹地笑了笑,一邊給她把脈一邊好奇地打聽:「你倆……吵架了?」
「沒有,您老看病就行了。」站在一旁的陸君堯直接堵回去。
顧傾城心裡驚訝,回頭瞪他一眼。
人家可是院士!
他也這副拽酷高冷的態度?
顧傾城心裡過意不去,客氣一笑,「我們開玩笑而已。」
她本意是想說,陸君堯這幅態度與鍾老無關,讓老人家不要誤會了。
可鍾老完全沒往那方面想,而是順口就道:「開個玩笑就生氣?八成是肝火旺,不對,也可能是腎火旺。」
什麼?
顧傾城聽得耳根子一抖,腎火旺?
她下意識回頭看向陸君堯,想著這人單身,沒有宣洩的渠道……
陸君堯被她一盯,秒懂,那張冷臉頓時掛不住,又急又怒又羞又窘:「鍾老,您好好看病!她身上毛病很多!」
鍾老是在認真把脈,但又看了陸君堯一眼,非常肯定地說:「我看你身上毛病也不少,等我看完顧小姐,也給你號個脈。」
「我身體好得很。」
顧傾城回頭笑道:「你自己就是醫生,還諱疾忌醫?」
「……」陸君堯呆不住了,索性轉身出去。
鍾老笑了笑,讓顧傾城換另一條手臂,然後開始問診。
老先生細細地詢問了很多病症,最後神情有些嚴肅。
「鍾醫生,我的病是不是沒得救了?」顧傾城看著鍾老的反應,心頭一落。
鍾老收回把脈的手,開始寫藥方,「情況是比較複雜,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緩解的可能,我先開幾副葯你試試。」
「好的。」
鍾老一邊寫藥方一邊跟她閑聊:「女孩子很多病都跟情緒有關,生氣會影響激素水平,進而導緻內分泌紊亂,身體很多器官都會隨之做出反應,久而久之,鬱結成疾——所以啊,凡事別掛心,快快樂樂,無病無災。」
顧傾城連連點頭:「嗯,我知道的,我現在盡量開導自己,不生氣,不動怒。」
從天堂跌到地獄,顧傾城確實抑鬱了很久。
她那樣悲慘的遭遇,若不是內心足夠強大,早就被折磨發瘋,失去理智了。
鍾老見她似有憂心,不免多寬慰了幾句:「君堯雖然性子冷,脾氣直,但為人踏實可靠,又有責任心,還護短。以後有什麼事,讓他去操心,去處理就行了。」
「不不,」顧傾城一聽這話,連連搖頭,「您誤會了,我跟陸醫生……我們就是普通朋友而已,不是您想的那種關係。」
「普通朋友?」鍾老扭頭看她,眼眸從老花鏡後透著審視,隨即一笑,「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為了朋友看病走後門找我,還親自陪同的。」
顧傾城:「……」
鍾老瞧出竅門來,看了眼在外面打電話的陸君堯,會心一笑勸說道:「看來是君堯扁擔挑子一頭熱,這可真稀奇。不過,你若信我老頭子,我可以給他做擔保,那小子為人絕對可靠,你不妨試試,若真不行再一腳踹開。」
顧傾城嘴角抽搐。
她懷疑老先生是想看熱鬧,尤其想看陸君堯被踹。
「看完了嗎?」陸君堯打完電話回來,低聲詢問。
「嗯,看完了。」顧傾城心虛,臉頰又忍不住紅溫,拿了病歷跟藥方起身,把位置讓給他,「輪到你了。」
陸君堯不解,「我什麼?」
顧傾城看向他,提醒道:「鍾醫生剛才不是說了麼,你身上也有毛病,還要給你把把脈。」
陸君堯冷聲,「不用,我很好。」
顧傾城盯著他上下打量,微微一挑眉,「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怕被鍾醫生把出來?」
而男人的「難言之隱」,多數都跟某方面的能力有關。
陸君堯跟她眼神對上,瞬間讀懂她眸中的懷疑。
放著別的男人,肯定要證明自己沒問題,立刻伸出手去把脈。
可陸君堯也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
他看著顧傾城,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了聲:「怎麼,你擔心我年齡大了,功能不行?」
什麼?
顧傾城眼眸瞪圓,腦子裡轟然一響。
他……
這種話題,他就大大咧咧堂而皇之地講出來?還當著熟人的面。
一旁的鐘老也神色訝異,看著兩人越發肯定他們的關係。
看樣子已經曖昧到冒煙了,隻需添把柴就能點燃愛情之火了。
顧傾城擡杠懟人從來不輸陣,儘管這個話題很危險,但她還是沒退縮。
「你的工作性質,加班熬夜都是常態,就算不行也沒什麼稀奇。」
鍾老再度驚訝!
這真是棋逢對手啊!
他還以為小姑娘要害羞地說不出話來。
這小子眼光不錯,找到了跟他完全契合的姑娘。
陸君堯薄唇勾起,眸中閃爍著狡黠的光,「那要是把完脈證明我很行,你敢答應跟我在一起嗎?」
「你……你行不行關我什麼事?你看不看病也跟我無關。」顧傾城渾身似火燒,窘得舌頭打結,見鍾老緊緊盯著他倆看好戲,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真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跟這傢夥一起來看病。
陸君堯目光灼灼地鎖定她,「你別轉移話題,我就問你——我要是行,你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