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始終好命
江沅灧一怔,反應了會,才想起楊子興所指的是梅世子。
「沅灧與梅世子並無交集。」江沅灧如實相告。
「怎麼會呢?」
楊子興更加想不明白了,淩然哥可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可這一次,他卻願意幫忙江氏。
還有上次馬車一事也是如此,若一次是巧合,可次次如此,實在是令人有些琢磨不透。
「江氏,你不會是在說謊吧,要不我淩然哥為何每次都……」
「子興。」
一道低沉的男音將楊子興的話打斷,楊子興連忙回頭,江沅灧也循聲望去。
梅淩然一身暗紫色錦袍,袍上綉著精緻的雲紋圖案,腰間懸挂溫潤羊脂玉佩,更彰顯著矜貴氣質。
梅淩然旁邊則是剛雲遊回來的感通大師。
楊子興一見梅淩然,宛如說錯話被抓住的小孩子,他立馬急步走到梅淩然身邊。
「淩然哥,你與大師聊完了?」
「是,」梅淩然瞥他一眼,道:「方才你們在聊什麼?」
楊子興急忙道:「沒什麼。」
說完還朝江沅灧遞了一個眼神,江沅灧心中有些驚嘆於楊子興的兩副面孔。
她朝著梅淩然和感通大師兩人行了一禮。
「見過梅世子,感通大師。」
感通大師笑道:「沅灧,你來了。」
「是。」
梅淩然有些詫異,沒想到大師與她識得。
不過他面上並不顯,隻朝著江沅灧點了點頭。
「子興,我們走了。」
梅淩然朝外走去,楊子興應了一聲,忙跟上。
在經過江沅灧身邊時,梅淩然突然腳步一頓。
江沅灧不解地看向他,不明白他為何停了下來。
楊子興也立馬停了下來,眼神在梅淩然與江沅灧之間來回打量。
這兩人之間肯定有什麼?
楊子興暗戳戳興奮著。
突聽梅淩然開口問道:「江二姑娘,你做栗子糕了?」
江沅灧有些愕然,他屬狗的吧?居然連這個都能聞見。
「是,方才做了一碟。」
梅淩然點了點頭,隨後大步走開。
楊子興:……就這?
楊子興呆站在原地,有些傻眼。
還是江沅灧看不過眼,提醒他一句,「他快走遠了,你不跟上嗎?」
「哦哦,淩然哥,等等我啊!」
楊子興連忙追向梅淩然,因為動作太過急躁,差點在路上滑了一跤。
他那一副模樣,逗得方糖和依蘭兩人憋笑。
感通大師目光慈愛地在江沅灧身上打量著,他問道:「沅灧,聽聞前夜你的廂房著火了,可有傷著你?」
江沅灧小的時候,便時常隨父親一起來法華寺拜訪感通大師,因此與大師便熟識幾分。
她道:「多謝大師,我無事。」
「無事便好,觀你面相,想必近來有所困擾。」
江沅灧低垂下頭,輕聲道:「確實有些困擾,不過是些紅塵俗事纏身罷了,我倒是很羨慕大師,能過上閑雲野鶴般的日子。」
感通大師笑呵呵道:「沅灧,你若心如明鏡,就算身處凡塵,也一樣能活得自在瀟灑。」
江沅灧笑了笑。
大師是智者,她還達不到那般境界。
「大師,今日過來,是想介紹一人給您認識。」
「哦,是誰?」
「方糖,你過來。」
方糖站到江沅灧面前,江沅灧向感通大師介紹道:「她叫方糖,今年十六歲,是十六年前,臨江王府丟失的小郡主。」
江沅灧話音一落,不止感通大師和依蘭驚訝了,就連方糖自己都瞪大了眼。
感通大師道:「此話當真?」
「小郡主是皇家之人,自然不敢說謊。」
感通大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臨江王丟失了十六年的女兒終於找到了。沅灧,你現在打算如何,將她送到臨江王府嗎?」
「她現在的身份是我的丫鬟,若就這樣送到臨江王府,必會引起世人猜疑。」
江沅灧溫柔看著方糖,道:「近幾日我好好想過了,感通大師的師妹靜儀師太,她如今是白雲觀的觀主,她座下若是多了一個徒兒,跟著她修行多年,又恰巧是臨江王府丟失多年的小郡主。」
「那麼,小郡主在白雲觀為皇家祈福,臨江王府終於尋她歸去,百姓得知,豈不是都要贊上一聲天公作美。」
方糖聽完江沅灧的話,眼底泛紅。
小姐她為自己想了這麼多,她知道,自己從前在桃花村那一段,若是被人傳出來,多有不堪。
小姐這般安排,不僅杜絕外界的謠傳,更是為她回家之路撐了腰。
就連感通大師都道:「阿彌陀佛,沅灧,你的心真細。」
「大師過獎了,沅灧隻是覺得,就這麼讓她回去,隻怕她以後面臨的風雨要比我們想像的多。」
江沅灧朝著方糖一笑,「從前那些苦日子她都熬過來了,以後,也該輪到她過好日子了。」
「所以你今日便是為了這事而來?」
感通大師讚許的目光看向江沅灧,近來京城裡關於宋小伯爺要新娶丞相千金,而江沅灧與安定伯府小伯爺婚姻不順之事,鬧得天下皆知。
他本來以為,江沅灧過來找自己,是要追問自己當年為何算出她需嫁到安定伯府。
沒想到,江沅灧對自己的事隻字不提。
感通大師一時之間,也猜不透江沅灧心中所想。
不過當年江沅灧嫁到安定伯府,也是因為自己的一紙預言。
既然今日已然到了這一步,自己也該賣她一個面子了。
「好,老納會跟靜儀師妹說一聲,明日,她便來領小郡主去白雲觀。」
「多謝大師,那明日我便在此等候靜儀師太了。」
江沅灧朝著感通大師一拜,又摁著方糖的腦袋,朝著大師鞠了一躬。
依蘭在江沅灧身後,也規規矩矩行了一禮。
眼看江沅灧就要離開了,感通大師忍不住嘆上一口氣。
「沅灧,你就沒有什麼再問老納的嗎?比如說,關於你的命運?」
江沅灧搖頭,「並無。」
「你可想知你與小伯爺的未來?」
「並不想,」江沅灧頓了頓,道:「我的未來,若大師說它是好的,那便是我好命,若大師說它是壞的,我可不信,因為我有把握,我能讓它變好。」
「所以說到底,我始終是好命。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問的呢?」
感通大師一陣錯愕。
他活了這麼多年,倒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