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君子克制
江沅灧全身燙得嚇人,她身上泛著不正常的紅。
她衣衫不整,髮髻微亂,任誰一眼也能瞧出,她中了葯。
梅淩然暗罵了一聲,忙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將她包裹得緊緊地。
「江二,我帶你去找大夫。」
「不用了,」江沅灧困難道:「我是大夫,我比誰都清楚,葯已入骨血中,這種情況找大夫也沒用了。」
「那該怎麼辦?」
「找一處乾淨的房間,為我放一桶冷水,另外,喚我的丫鬟過來。」
「好。」
梅淩然抱著江沅灧,迎面便撞上了無聞和縱柏兩人。
無聞和縱柏兩人傻眼了。
他們跟著公子多年,何曾見世子將哪位姑娘這樣抱著,那神情姿態,彷彿抱著這世間最珍貴的珍寶一般。
兩人不敢多言,也不敢多看,一路跟隨著梅淩然。
梅淩然動作很快,他將她帶到一處房間裡,又吩咐無聞去準備冷水,縱柏則去尋流芳和依蘭。
雖然是初春,乍暖還寒,可江沅灧別無選擇。
她已經被藥效燒得神志全無,下意識便往他身上蹭著。
梅淩然身子一僵,一動未動。
待反應過來之後,江沅灧忙後退幾步,跌坐在一把靠椅上。
她嬌喘著,氣息極亂,道:「抱歉,我……麻煩世子爺先幫我點幾個穴位。」
梅淩然心亂得厲害。
他蹲在她身邊,道:「你說。」
「百會,檀中,三裡……」
江沅灧一邊說,梅淩然的手指便點觸了過去。
他的大掌在她身上遊走著。
江沅灧閉眼仰頭,身體彷彿不屬於自己一般,有一瞬間的空白在她的腦海裡炸開,宛如白光觸及顱頂,令人頭皮發麻。
她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何感受。
梅淩然也沒比她好過到哪去,她的呼吸亂,連帶著他的也一起。
「好了嗎?」
再開口,梅淩然聲音啞得厲害。
江沅灧恍了一會神,才道:「好了,藥效暫時壓制了些,不過一會估計會捲土重來,我要去浴桶裡泡著。」
她站起身,一步一踉蹌朝著浴桶走去。
可卻雙腿無力,癱軟得跌跌撞撞。
梅淩然見狀,哪還顧得上別的,他的手掌扶上她的肩膀,將她挽至浴桶邊。
江沅灧此時隻渴望流芳或者依蘭早點過來。
可時間過得那麼慢,每一分一秒對於她來說都是煎熬。
他身上有股好聞的雪松淩冽味,仿若一陣清風將她包裹住,令她不受控制地想要靠近。
她的頭依偎著他的胸口,控制不住地想要更多。
不能再等了。
否則,隻怕她就要做出失控的事了。
江沅灧也顧不了別的了,她衣衫未解,直接鑽進了桶裡。
撲通一聲,她下水的那一刻,梅淩然隻覺得心口彷彿被塞了什麼一般。
他側過臉,低聲道:「我就在外面,你別怕,有事喚我。」
他幾步便退了出去。
不過梅淩然並未走遠,他站在一屏風之隔的外面,高大的身子背對著她。
到底是不放心她,他留心著內室裡她的動靜。
燭光照影,室內一片旖旎。
內室裡有細細碎碎的聲音,灼癢遍布她的全身,她難過得咬唇,側目便看見他的影子倒映在屏風之上。
江沅灧手指往屏風伸去,半途之中,恍然驚醒,又縮了回來。
梅淩然雙手緊攥成拳,背脊綳得筆直。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動靜聲。
是縱柏將依蘭尋了過來。
依蘭一進屋,看見眼前一幕,震驚不已。
她顧不得向梅淩然行禮,急忙衝進內室,見江沅灧泡在冷水裡,臉上有股不正常的紅時,她又慌又急。
「小姐,小姐,你怎麼樣?」
江沅灧睜開眼,見到依蘭那一刻,她終於放鬆了下來。
「依蘭,我難受,去拿我的針包來。」
「是。」
「等下,先為我脫了衣裳。」
濕衣穿在身上的感覺很難受,依蘭點點頭,將江沅灧的衣裙褪下。
依蘭慌慌張張將衣裙放至一旁,也未來得及細看,便轉身去尋針包。
不多時,她便拿著針包回來了。
「小姐,針包來了。」
「好,」江沅灧手指攀附著木桶邊緣,無力道:「你把針遞給我,我需要先放血,再紮穴。」
「嗯。」
依蘭照做,江沅灧先紮破自己兩手食指,又紮氣湧等幾穴,很快,她指尖的血越流越快。
慢慢地,那些血滴落在地,匯落成一團。
「呼——」
身體裡那股燥熱總算是消散了,江沅灧終於好受了些。
「小姐,你好些了嗎?」依蘭關切問道。
江沅灧點了點頭,道:「這毒解了七八分了,還餘留些一殘毒在體內,你今夜守好我,我恐怕也隻能在這浴桶裡待著了。」
江沅灧苦笑一聲,今晚,她當真是慘不忍睹。
她又問:「梅世子呢?」
依蘭如實道:「梅世子在我進屋那一刻便出去了。」
江沅灧擡眸朝外望去,隨即垂下眼簾。
她太累了,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待臨江王妃和方糖帶著葉氏流芳一起尋過來時,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一行人與守在門前的梅淩然碰上了。
臨江王妃道:「梅世子,你們怎麼會來這裡?這處院落是乃我們臨江王府的禁地。」
難怪久尋不見江沅灧的身影,原來她在這裡。
梅淩然道:「說來話長,江二姑娘也是被歹人擄到這裡。」
方糖急忙道:「姐姐可有什麼事?」
臨江王妃道:「什麼歹人,敢在我們臨江王府做亂?」
梅淩然還未開口回答,葉氏便已經迫不及待地衝進屋裡,流芳和方糖也忙跟在其後。
「沅灧,我的沅灧,你有沒有事?」
江沅灧還在沉睡中,葉氏看見泡在冷水中的女兒,心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是怎麼了,這……」
突然,她聲音一頓,目光瞥見某處,整個人呆住。
眾人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江沅灧脫下來的衣裙上,有點點紅梅般的血跡。
葉氏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流芳連忙扶住自家夫人,方糖則不解地看向葉氏,不懂她為何一瞬間變了臉色。
臨江王妃進來後,看見眼前這一幕,也驚住了。
方糖想要問問母親這是怎麼了,臨江王妃卻對她使了眼色,拉著她出了屋子。
屋裡隻剩下葉氏和流芳,依蘭三人。
葉氏收住自己的情緒,問道:「流芳,依蘭,我問你們,你們小姐與宋慕淮可有行夫妻之禮?」
流芳和依蘭對視一眼,一齊搖了搖頭。
葉氏眼前一黑。
所以說,她的沅灧原本是清清白白從安定伯府離開,結果就在今夜,又被人奪了清白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