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淩然看向她，「加了什麼？」

　　江沅灧：「幻葯。」

　　梅淩然眯眼，「有什麼作用？」

　　「這個葯能緻幻，能讓人產生幻覺，幻覺的場景則是根據人心裡最害怕的事情而來。」

　　梅淩然讚歎：「好東西！」

　　江沅灧：「你在皇後宮裡安排了眼線，正好可以觀察一下，皇後最害怕的是什麼。」

　　梅淩然點頭，「好主意。」

　　隨即他又笑了起來。

　　江沅灧見狀，好奇看向他，「你笑什麼？」

　　「沅灧，」梅淩然目光柔和盯著她，「難怪你方才要我一直忍著，原來還有後招，看不出來，你還會這種狠招數。」

　　江沅灧被他這麼一說，有些臉熱。

　　「夫君，會不會覺得我很壞？」

　　「怎麼會，我很高興你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小綿羊。」

　　「那如果我要做一個惡人呢？」

　　梅淩然：「惡人又如何，對於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

　　江沅灧心底微微動容，不管將來如何，有他這句話已經足夠了。

　　當天夜裡，坤寧宮。

　　宮殿裡靜悄悄一片，有宮女值守在殿前，腦袋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

　　突然，一道尖銳的女聲劃破了寂靜的夜。

　　皇後一身白衣從內殿裡走了出來，她雙眼瞪大，裡面寫滿了恐懼之色。

　　「火，有火！」

　　值夜的兩個宮女被她的叫聲嚇醒，忙四處張望，除了漆黑的夜，地上灑滿的月光，根本就沒有火。

　　「娘娘，火在哪裡？」

　　「那兒！」皇後面色焦急指著前方某個地方，「蠢貨，你們難道眼睛瞎了，這麼大的火都沒有看見嗎！」

　　兩名宮女對視，都從對方眼裡看見了疑惑。

　　「娘娘，您是不是夢魘了？」其中一個宮女壯著膽子問道。

　　「本宮沒有，你們別傻站著了，快點救火，快點來人救火。」

　　皇後高聲呼喚，終於將坤寧宮的所有人都吵醒了。

　　坤寧宮裡人一聽見要救火，連眼睛都沒來得及睜開，就趕緊提著水桶跑出了坤寧宮去拎水。

　　皇後還在繼續叫嚷著，「你別過來，別過來！」

　　「娘娘。」皇後跟前伺候多年的肖嬤嬤見她這副模樣，滿臉擔憂上前，「沒有火，真的沒有火，坤寧宮好好的，這裡什麼都沒有。」

　　「你胡說！明明這麼大的火，怎麼會沒有呢！」

　　皇後瞪大眼，她顫抖著身子四處看著，突然，她抓住肖嬤嬤的手。

　　「肖嬤嬤，你看見黛妃了嗎？」

　　肖嬤嬤身子一顫，這多少年前的人了，皇後怎麼會突然提起黛妃了？

　　肖嬤嬤心裡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娘娘說笑了，黛妃早就走了，老奴又如何能看見她。」

　　「她在那兒！」皇後向肖嬤嬤身後一指，肖嬤嬤背後汗毛豎起。

　　當年的事情她也參與其中，莫不是黛妃過來尋仇了？

　　不對，黛妃都死了多少年了，若是尋仇早就該找來了。

　　肖嬤嬤快要急哭了，她在宮裡多少年了，什麼樣的陰謀詭計沒見過，她有預感，皇後再這麼鬧下去，隻怕會出事，

　　肖嬤嬤：「娘娘，您定是夢魘了，娘娘您快醒醒吧。」

　　肖嬤嬤搖晃著皇後，皇後眼睛越瞪越大，她對著一處無人的地方呵斥著。

　　「大膽，本宮是皇後，你敢在本宮前面生下皇子！」

　　「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異族的族長之女，你身份低微，憑什麼佔據了陛下的寵愛？」

　　「娘娘！」肖嬤嬤苦苦拉著皇後，「娘娘求您別說了，您快清醒些吧！」

　　肖嬤嬤心裡祈禱著，皇後清醒之前，這事一定不能傳出去。

　　「快，去關門，把坤寧宮的門關起來！」

　　肖嬤嬤急忙吩咐著，可惜一道聲音響起。

　　「晚了，皇後剛才說了什麼，朕聽著不真切，皇後再說說吧。」

　　皇帝目光陰鷙的走進了坤寧宮，肖嬤嬤嚇得撲通一聲跪下。

　　「陛下，娘娘夢魘了她說得都是胡話啊！」

　　「主子說話哪有奴才插嘴的道理，來人，肖嬤嬤掌嘴三十。」

　　肖嬤嬤被拉了下去，她臨走之前目光懇求般看向皇後。

　　皇後依然站在原地，她看著某個方向，又看了看皇帝。

　　「你把陛下請來了？哈哈哈，那又如何，我不怕，就算讓我重來一次，我也要你的命！」

　　皇帝臉色在黑夜裡隱晦不明，他道：「皇後，你在和誰說話？」

　　皇後哈哈哈哈笑著，彷彿根本就沒聽見皇帝的話。

　　她笑著笑著，突然又害怕起來了，大聲喊道：「來人，快點來救火，黛妃她來找我報仇了，她要用火燒死我！」

　　眼看著皇後跟瘋了一樣，坤寧宮的宮人們忙上前想要扶住她，卻被皇帝一個眼神給制止住了。

　　皇帝厲聲問道：「皇後，黛妃她死了，她又如何會放火燒你，這麼多年了，你還想污衊她不成。」

　　「我污衊她？陛下還是一如從前那樣向著黛妃啊，我才沒有污衊她呢，她就站在陛下的身後呢。」

　　皇帝：「裝神弄鬼，朕倒是希望她過來看看朕，可惜這麼多年了，她一次都沒有入朕的夢。」

　　「不不，她已經回來了，啊啊啊啊，她來了！」

　　皇後突然尖叫一聲，她惶恐的蹲下自己的身子。

　　「她回來找本宮報仇了，當年本宮放火燒了她，她今天一定不會放過本宮的。」

　　皇後話音一落，皇帝臉色一變。

　　「皇後，你說什麼？」

　　「陛下，陛下救救本宮！」皇後一臉驚慌的跑進皇帝懷裡，她捂著自己的耳朵，哭道：「黛妃她纏著本宮不放，陛下快讓她走吧！」

　　皇帝一把抓住皇後的手臂，逼問道：「皇後，難道當年黛妃的死與你有關？」

　　皇後此時一臉慘白，她一會搖頭，一會又點頭，看她這模樣就跟瘋了一樣。

　　皇帝身邊的太監問道：「陛下，皇後娘娘看這樣子是糊塗了，要不請太醫過來給娘娘治治？」

　　「不用，」皇帝咬牙切齒，「若不是她糊塗了，朕還聽不見這麼多朕不知道的事情。」

　　皇帝稍一思索，立馬吩咐道：「方才的肖嬤嬤，不能放過她，把她送到慎刑司去，問問她都知道些什麼。」

　　「是。」

　　太監領命而去，出來坤寧宮後，他嘆了口氣。

　　這宮裡的天，怕是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