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等她多時
太後思考了一番,突然想到了從前,這白玉帶鉤是一對,另一個給過一個人,還有一個則在她這兒。
太後驚得背後一身冷汗。
黃公公又道:「太後,那老奴現在就去將錢還給宋少夫人。」
「回來!」
太後一聲令下,滿臉陰鷙道:「既然她送了這錢,你收好便是。」
黃公公惶恐道:「太後,這錢老奴可不敢收,拿了燙手啊。」
「哼。」
太後白他一眼,「你現在才知道燙手,早幹什麼去了?」
黃公公嘿嘿傻笑,露出一臉憨厚表情。
「行了,五千兩賞你對哀家毫無隱瞞,剩下的,你便收進哀家的私庫吧。」
「是。多謝太後。」
「至於那白玉帶鉤……」太後冷哼一聲,「她想要,你便隨便找一個應付一下便是了。」
「行,老奴知道了。」
小夏子站在正殿角落裡,偷偷咽了一下口水。
師父這招……真是高明啊!
不僅報復了冷霜娥,還哄得太後開心,最重要的是,師父光明正大的得了五千兩。
這可比膽顫心驚拿了冷霜娥的錢強十倍百倍。
黃公公從正殿出來後,小夏子對他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師父,以後小夏子什麼都聽您的,您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哼,少拍馬屁,去吧,你去外面長安街上隨便買一個白玉帶鉤,送到宋少夫人手裡。」
「遵命。」
小夏子走了,黃公公步入了偏殿。
偏殿裡,江沅灧正在作畫,見黃公公進來了,她放下手中筆,朝黃公公福了福身。
「公公,方才見你出去許久,想必是辦事累了,我這兒有剛泡的冰糖菊花茶,您喝了潤下嗓子。」
黃公公心頭一暖,道:「江姑娘,你心真細。」
說罷,他不由朝著江沅灧的畫上看去。
隻見勾勾畫畫描繪出了基礎的輪廓,隱約能看出她想畫出一幅帶鉤圖。
江沅灧有些不好意思道:「公公還是別看了,這是初期圖紙,沅灧還沒想好呢。」
黃公公看著這紙稿,再看江沅灧,便覺得真是個孝順孩子啊。
當年,若不是他家貧,被送入宮中,現在若有子女的話,想必跟這江二姑娘差不多大了。
「江姑娘,令堂真有福氣啊。」黃公公喝了一口茶後,又道:「你若還沒思緒,老奴再把那白玉帶鉤拿出來你多瞧瞧?」
江沅灧一愣,這黃公公方才還跟寶貝似的,眼下又怎麼願意了?
黃公公見她不說話,又道:「或者老奴再帶你去太後私庫,多瞧瞧,說不定你又會有別的靈感了?」
江沅灧笑道:「公公,不用了,太後的那些寶貝民女哪敢隨意看,方才您給我看了那帶鉤,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再說了,送禮貴在心意,沅灧自己畫的,不管最後是什麼樣式,想必父親定會喜歡。」
黃公公點頭,看看,人家江姑娘這話說得多漂亮。
這整個安定伯府啊,當真是瞎了眼,放著這麼好的媳婦不要,偏偏娶了冷霜娥那個又蠢又壞的。
實在是眼瞎啊!
傍晚,小夏子從外面回來了。
他一回來,便來稟報黃公公。
「東西已經送去給宋少夫了?」
「是,那宋少夫人得了東西,就跟得到寶貝似的,師父,你說她要這東西有啥用?」
黃公公瞥了小夏子一眼,道:「多嘴,師父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在這宮裡,知道得越多越不是什麼好事。」
「是,徒弟曉得了。」
「過幾日,你把那江二姑娘好好送回去,哎,別說,她這一走,為師我還真有些捨不得。」
黃公公嘆了口氣,小夏子立馬道:「那以後咱們時不時在太後面前說說她的好,日後,太後想她時,便能時常召進宮裡,這樣不就成了?」
「行啊,你小子也算是開悟了,日後宮裡有新的貴人,就派你小子去伺候得了。」
小夏子露出一臉笑,以後的貴人再好,有跟著師父好嗎。
除非就像師父說的,新主子跟江二姑娘似的,是個聰明通透,又對下人寬厚仁慈的。
又過了幾日,太後頭疾好了許多,江沅灧心中也挂念父母,便向太後提了回去。
太後看著江沅灧,心中升起一絲複雜情緒。
她在的這些時日,自己過得真叫一個舒心。
「沅灧,哀家給你一個懿旨,日後你想進宮,隨時可以進來,誰也不許阻攔。」
江沅灧福身道:「多謝太後娘娘恩賜。」
出了宮後,江沅灧的馬車晃晃悠悠地走在官道上。
依蘭小聲道:「姑娘,梅世子的人早些時日便傳話過來,世子爺今日在冷香茶樓等你。」
「那便去冷香茶樓吧。」
江沅灧瞥了一眼手中的圖紙,僅那一眼,她便已經記住了白玉帶鉤的模樣。
也隻是那一眼,她便能判定,梅淩然的白玉帶鉤,與太後私庫裡的那個,是一對。
今日,正好也向他說明此事。
江沅灧去了冷香茶樓,梅淩然早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
見她進來,梅淩然一雙如墨眼眸緊盯著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得太後娘娘青睞的江二姑娘,終於能夠歸家了。」
如此調侃,倒是大大方方。
江沅灧無奈看他一眼,道:「世子爺既然知道我終於能夠歸家了,還在我歸家的路上攔住我,讓我來這冷香茶樓。」
「新得了好茶,知道你喜歡,便忍不住讓你也嘗一下。」
梅淩然為她斟了一杯茶,做出一副請的姿勢,江沅灧將茶盞捧在手中,輕輕抿了一口。
入口微甘,含清冷雪香,香味溢開之後,一絲甜味在舌尖殘留。
「確實是好茶。」
江沅灧笑了笑,隨即掏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圖紙,圖紙裝在一封牛皮紙內,包裹地整整齊齊。
她道:「這是我在太後宮中看見的白玉帶鉤圖紙,作為回報,這副圖紙送給世子爺了。」
這張圖紙,也該能揭開梅淩然的身世了。
梅淩然擡掌,修長的手指撫上牛皮紙。
「江二,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為我的事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