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為她撐腰
到底在哪見過他?
江沅灧望著梅淩然那張豐神俊朗的臉,慢慢地,與記憶中某張臉漸漸重合了起來……
就在她快要想起之際,一道男聲驟然響起。
「梅世子好雅緻,竟然有閒情逸緻與內人聊起來了。」
江沅灧不用看,便知是宋慕淮來了。
宋慕淮眼眸中閃過一絲怒意。
他此時很不爽。
江沅灧居然獨自與別的男人聊天。
雖然是露天營帳,營帳外也有不少人走動,光天化日之下,料他們無法做出有違禮法之事,可宋慕淮仍然心底氣惱。
梅淩然收起目光中的溫柔之色,轉而看向宋慕淮,眼眸中透露著一股冷意。
「小宋大人,今日祭祀理應以官職之禮相見。」
宋慕淮一噎,隨即不甘心行了一禮。
「下官見過梅同知。」
梅淩然如今是五軍都督府從一品都督同知,掌天下兵馬大權,梅家軍更是大鄴朝最精銳的軍隊。
如此職位,必然是在宋慕淮之上了。
就連安定伯也在其下,今日見了梅淩然,都得行上一禮。
梅淩然淡聲道:「免禮。」
隨即又手撐著下巴,目光睥睨道:「方才,小宋大人一來便質問本官,是否算是以下犯上了?」
宋慕淮雙拳緊攥,他鬧不明白,梅淩然這是何意。
當眾侮辱他嗎?
「下官隻是覺得,梅同知理應知曉男女之防才是。」
「所謂男女之防,防的是傷風敗俗之事,今日祭祀,本就是公眾場合,任何人見面都能說上一二,本官倒不知,原來江二姑娘嫁給了你,與人說話的權力都沒有了。」
宋慕淮啞然了。
江沅灧有些詫異看向梅淩然,他方才的話,句句都向著自己。
宋慕淮對他以下犯上,他並未計較,隻在意的是,宋慕淮為何限制住自己。
梅淩然又道:「還是,小宋大人認為本官是那等會做出傷風敗俗之人?」
宋慕淮立馬道:「下官不敢。」
「既然不敢,那便向江二姑娘道歉吧。」
宋慕淮咬牙,梅淩然一口一個江二姑娘,他到底是何意?
可眼下,他卻不能不道歉,畢竟梅淩然與江沅灧兩人雖然說上了幾句話,可他們言行舉止守禮,兩人之間距離也相隔數遠。
「下官抱歉,還請梅同知見諒。」
梅淩然聲音仍然冰冷,「本官是要你向江二姑娘道歉。」
宋慕淮額上青筋鼓脹,可見他忍得有多辛苦。
他憋屈地低下頭,朝著江沅灧道:「沅灧,對不起。」
江沅灧見他這副模樣,心底浮現無數嘲諷。
他傷害自己,何止這一次。
可偏偏,也就是這一次,他向自己道歉了。
果然權力是個好東西。
江沅灧淡聲道:「我最不喜聽這三個字,因為道歉代表被人傷害,一句簡單的對不起,好像我就得原諒傷害我的人,如若不然,便冠上小氣的名聲。」
今日興緻實在被攪得全無,江沅灧站起身,朝著梅淩然行了一禮。
「梅大人,多謝你,臣婦有事先行一步了。」
見江沅灧朝著營帳外走去,宋慕淮也朝著梅淩然行禮,匆忙追了上去。
梅淩然目光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面色冷漠。
冷霜娥一直在暗處觀察著營帳那頭的動靜,看見宋慕淮追著江沅灧的腳步,氣得扭頭便走。
她對身邊人不耐煩道:「去看看安定伯在做什麼?為何讓他辦的事情,到現在還沒行動?他若是不想動,那摺子也不必留在爹爹手上了。」
「是。」
冷府的下人立馬尋到了安定伯,在安定伯耳邊提點了幾句。
不多時,安定伯便滿頭大汗找到宋慕淮。
「慕淮,為父有事要與你說。」
「父親,可有看見沅灧?」
宋慕淮也著急,怎麼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找不到沅灧的人呢?
「你還在找她呢,不許找她。」
「父親,您這是何意?」
「你馬上就要娶丞相千金了,慕淮,你現在該以霜娥為主才是,你還找那個商女做什麼?」
安定伯有些恨鐵不成鋼,這臭小子,若不是他,自己哪會被人捏住把柄。
安定伯沉著臉命令道:「今日回去,你便將她休了。」
「什麼?」
宋慕淮面色凝重,道:「為何要休她?」
安定伯並未回應宋慕淮的話,而是繼續說道:「為父剛才仔細想過了,與她和離隻怕她要帶走所有嫁妝,不如找個借口休了她,這樣一來她的錢財便都留在伯府了。」
「父親!」
宋慕淮搖頭,道:「我已經跟霜娥商量過了,我要將沅灧擡為平妻。」
「你別做夢了,為父告訴你,今日你必須休了她,否則不然,咱們伯府將大禍臨頭了。」
宋慕淮心中震驚。
「父親,為何這樣說?」
安定伯無奈嘆了口氣,他隻得將自己與冷丞相之間的事向宋慕淮和盤托出。
宋慕淮聞言,怒目圓睜,眼眸彷彿要噴出火來。
「冷丞相他威脅我們!」
自己要與沅灧分開是一回事,可眼下要被強迫分開,宋慕淮有種被人強摁住的憋屈感。
「你小點聲音,」安定伯左右看了看,道:「慕淮,既然已經攀上了冷丞相這門姻親,你便隻能一心一意待霜娥,江氏那裡,隨意找個借口打發了吧。」
話已至此,安定伯不放心,又加了一句。
「此事得儘快辦妥,否則不然,為父不保。」
安定伯拍了拍宋慕淮的肩膀,面色沉重走開了。
宋慕淮雙拳緊握,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
另一邊,袁湘湘與一眾貴女們迫不及待地回了營帳,卻撲了個空。
營帳裡隻有幾個生面孔,梅淩然早就不知去了何處。
袁湘湘不由黯然。
其中一位貴女眼尖,道:「哎,湘湘,你桌上好像有東西。」
袁湘湘經人提醒,低頭一看,是一個小紙條。
有貴女打趣道:「莫非,是梅世子給你留的紙條?」
「別瞎說,梅世子是坦蕩之人,若他有事尋我,必會托穩妥的人傳話,而非留下紙條。」
嘴上雖然這樣說,可袁湘湘仍然心中忍不住期待著。
她拿起紙條打開一看,面色微變。
與袁湘湘關係好的貴女們,見袁湘湘臉色不對,忙湊過去瞧瞧。
這一瞧,幾個貴女們紛紛捂嘴,面露驚訝之色。
紙條上面隻有簡單的一行字:
不想守活寡的話,別對梅世子癡心妄想,他活不過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