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膽敢不讓者,死!
「宋言汐,你給我滾出來!」
莊詩涵趕回國公府時,宋言汐正在房內為靖國公取針。
他身上有多處當年征戰時留下的舊疾,心疾也是因年輕時遭戰馬踩踏,僥倖撿回一條命落下的。
若非他多年來一直習武強身健體,底子比尋常人好上許多,怕是早就……
為人女,莊詩涵不該不知他身體近況。
更不該為了一個男人,三番四次惹他動怒傷心,此乃身患心疾之人的大忌。
作為醫者,莊詩涵不可能不知這些。
既然知曉還這麼做,隻能說明,她從未將靖國公的身體放在心上。
說的更難聽些,她甚至根本不在意她爹的死活。
若是任由她這麼鬧下去,今日便是她師父在,也救不回靖國公。
宋言汐加快收針速度,沖著外頭喊道:「靈兒,攔住她!」
門口,邱靈拿著一支院子裡摘的桃樹枝幹擋在門前,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什麼絕世高手。
要不是莊詩涵認得她這張臉,真就被唬住了。
她不由黑了臉,「小靈兒,這裡是我家。」
邱靈闆著臉,生氣道:「不許這麼叫我,我不認識你。」
莊詩涵瞬間被氣笑了,挑眉問:「之前還一口一個姐姐黏著我不肯撒手,這才幾個月,就連姐姐都不認識了?」
「我呸!我娘就生了我們兄妹倆,你是誰姐姐?」
一想到自己之前還覺得她是好人,姐姐長姐姐短,邱靈就噁心的恨不得扇死自己。
她娘說的沒錯,她這雙眼睛看人一點都不準!
無論原因,搶人相公的就是不要臉。
沒錯過她眼底的厭惡,莊詩涵陰沉著臉,盯著緊閉的房門,「宋言汐,你當真是好本事。」
一回京,就忙著籠絡人心。
哄得邱家這小丫頭為她所用還不夠,竟然還打她家老頭子的主意。
她也不想想,她可是老頭子唯一的女兒,是他的命根子。
別說是上門假模假樣為他治個病,就算真救了他的命,也改變不了什麼。
哪有當爹的不護著自家閨女的?
她就算是挖空了心思,也是白費工夫!
想到這裡,莊詩涵忽然不急了,笑著問邱靈,「小靈兒,跟姐姐說說,那姓宋的給了你什麼好處?」
邱靈冷著小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莊詩涵輕「嘖」一聲,幽幽道:「小丫頭就是好哄,都不用下什麼本錢就……」
忽地,她笑容僵在臉上。
若是沒認錯,這丫頭髮髻上簪著的,是宮裡出來的東西。
邱元正為官清廉,家裡即便有禦賜之物,也絕不會允許家中女兒如此帶出來招搖。
所以這東西,隻能是宋言汐的。
莊詩涵冷哼一聲,「宋言汐倒是捨得。」
話音落地,房門應聲而開。
宋言汐提著藥箱出來,一擡眸正對上莊詩涵那雙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睛。
她壓低聲音道:「國公爺尚在病中,我們換一處說話。」
「宋言汐,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這裡是靖國公府,不是你的郡主府。」
莊詩涵說著,便要強行闖進去。
邱靈趁著她不注意,用手裡的桃樹枝狠狠抽在她背上。
邊打邊道:「我這是替國公爺他老人家動手,專門教訓你這個不孝女!」
莊詩涵吃痛,反手抓住樹枝狠狠一扯,邱靈腳下失了平衡,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前栽去。
好在老伯反應及時,幾步上前扶住她,才避免了小姑娘摔個臉著地。
看到他,莊詩涵眼底閃過一絲欣喜,脫口道:「莊伯!」
莊伯冷著臉道:「郡主身份尊貴,如此稱呼實在是折煞老奴了。」
他轉頭看向邱靈,一臉關切問:「邱小姐可有傷到?」
邱靈心有餘悸地搖搖頭,感激道:「方才多謝老伯出手。」
想到國公爺有可能是被她氣得吐血,才暈了過去,她更覺得不好意思。
她本意是想用激將法,現在看來,回到家一頓家法是跑不脫了。
看著莊伯再明顯不過的區別對待,莊詩涵意識到什麼,臉色難看問:「莊伯,我爹他怎麼樣了?」
莊伯聞言,態度疏離道:「詩涵郡主有所不知,我家國公爺自郡主隨軍第二日,便召集了莊家族人,出具了文書與郡主斷絕父女關係。」
莊詩涵著急解釋道:「那不過是我爹一時說的氣話,您跟在他身邊多年……」
莊伯打斷她,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冰冷。
他道:「我家國公爺的脾氣,我最清楚。」
不等莊詩涵開口,他又道:「郡主之前一直不喜國公爺對你諸多管束,如今沒了這層血脈的羈絆,郡主也該去尋你口中的自在了。
從今往後,郡主在外一言一行,皆與我靖國公府毫無關係。」
「不,這不可能……」莊詩涵低喃著,臉色一寸寸變得灰白。
老頭子素日裡最疼她,就連她被罰跪時不小心碰倒燭火點了祠堂,他也隻是罰她親手為各位列祖列宗重新雕刻了牌位。
那些個叔伯總說是老頭子將她慣壞了,再這麼縱容下去,將來看哪家兒郎敢娶她。
每當聽到這些話,老頭子總是捋著鬍鬚,笑呵呵道:「老夫就得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是隨著她高興,天塌下來也還有她爹頂著。
至於嫁人,她若願意,老夫便備下十裡紅妝送她出嫁,或是她願意招個贅婿上門也不是不可。」
叔伯們覺得他不可理喻,因此減少了與他們家的往來,老頭子也半點不在乎。
這樣一個人,怎麼會捨得同她斷絕父女關係?
莊詩涵盯著緊閉的房門,高聲喊道:「爹,女兒知道您在裡面!」
莊伯陡然變了臉色,制止道:「郡主,我家國公爺尚在病中。」
一想到他平日裡身體便不好,莊詩涵眼底不免多了擔憂,壓低聲音道:「莊伯,我會醫術,您讓我進去為我爹看看。」
「永安郡主已為國公爺診治過,就不勞煩郡主了。」
「莊伯!」
莊詩涵狠狠剜了眼宋言汐,咬牙道:「她不過是看了幾本醫術,說不定連草藥都還認不全,能治得了什麼病。」
想到什麼,她眼神一瞬變得兇狠,「我爹若被她治出什麼好歹來,你們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話落,莊詩涵掏出了腰間的軟鞭,狠狠揮向地面,「膽敢不讓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