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輪得著他這個前夫哥什麼事?
「不願。」墨錦川擡步進門,神色冷淡。
莊詩涵眼底的得意變為羞惱,輕咬下唇道:「我知這些天定然有人在王爺耳邊說了些有的沒的,惹得王爺對我有所誤會。
可真金不怕火煉,隻要王爺給我些時間,我定能向王爺證明,他們所說句句虛言。」
她的視線掃過宋言汐,語帶嘲諷道:「我這人做事一向坦坦蕩蕩,一便是一,二便是二。
不像有些人,嘴上總是說著不爭不搶,背地裡耍心眼凈幹一些上不得檯面的事,又當又立也不嫌害臊。」
宋言汐在一旁聽著,頗為贊同地點點頭,道:「詩涵郡主說的在理,我也最討厭這種表裡不一的人。」
莊詩涵聞言,不由挑眉,「你當真這麼覺得?」
「自然。」宋言汐答的坦蕩。
好似剛剛那番慷慨陳詞,出自她之口而並非是莊詩涵。
莊詩涵臉色黑了黑,低罵道:「虛偽!」
宋言汐故作不知,笑著問:「詩涵郡主方才說什麼?」
明知她是故意,莊詩涵正要發作,餘光瞥見林庭風滿含警告的眼神,頓覺無趣。
這人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人宋言汐都沒說什麼,他急什麼?
就算真要有人看不慣她陰陽怪氣跳出來要護著,那也該是人錦王殿下,輪得著他這個前夫哥什麼事?
被她眼底濃濃的譏諷刺痛,林庭風放在桌下的手緩緩收緊,隻覺掌心傳來一陣刺痛。
原是昨天被瓷片劃破的傷口崩開,又滲出血來。
可比之更痛的,是他的心。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詩涵近來對他的愛意大不如前,以往面對他時的耐心也幾乎耗盡。
這於他二人的感情而言,並不是一個好徵兆。
察覺到氣氛詭異,劉軍醫輕咳一聲道:「王爺既已回來,想必是軍務處理好了,抓緊吃點東西暖暖身子,趁著天色尚早好趕路。」
墨錦川下巴輕點了點,在莊詩涵灼熱的目光下,於宋言汐對面的長凳上坐下。
劉軍醫和李軍醫坐在兩側,一張桌子四個人,正正好。
小二見狀,忙招呼後廚的人出來上菜。
一行人魚貫而出,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面前的桌子便被擺的滿滿當當,兩碗面也被扯了下去。
看著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劉軍醫捋了把鬍鬚,一臉揶揄道:「要不是沾了錦王殿下的光,老夫可沒那麼大的面子,能嘗到這驛站大廚的手藝。」
一旁的大廚滿頭冷汗,腳軟的險些站不住。
劉老這話,不是要他們的命嘛?
墨錦川執壺為他添了一杯酒,笑道:「劉老這脾氣,還真是不改當年。」
劉軍醫忙接過酒杯,放在鼻子下輕嗅,一臉陶醉道:「一壺春,還是當初那個味。」
他想到什麼,滿臉唏噓道:「這麼好的酒,唯有皇城根下的聚味齋有這手藝,王爺這一走,下次喝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宋言汐有些意外,「沒想到劉老竟好這口。」
她默默幾下,暗道回京後要同阿弟說一聲,遣人拉一車一壺春來,讓他老人家喝個夠。
墨錦川笑著搖搖頭,「何止是好,若是前幾年,這一壇酒都未必夠他一個人喝。」
宋言汐喃喃道:「果真是海量。」
劉軍醫掀了掀眼皮,嘿嘿笑道:「這才哪到哪,老夫的酒量比起王爺來那可差遠了,我們三個老東西加起來都喝不過他。」
「是嗎?」回想起昨夜飲酒時墨錦川微紅的耳尖,宋言汐心念微動,握著筷子的手指不由得收緊了些。
原來他那時,並未有醉意。
說起來墨錦川的酒量,劉軍醫可就有話說了,兩杯酒下肚,拉著宋言汐開始絮絮叨叨。
從墨錦川的十六歲,說到他二十六歲。
其間的十年,發生了太多太多事情,隻道是人心易變世事無常。
宋言汐記得最清楚的,是墨錦川十八歲那年帶著一百將士夜襲敵營,斬殺了梁軍一員大將之事。
劉軍醫說起此事時眼底一閃而過的促狹,以及他碗裡恰到好處被墨錦川放進去的雞腿,都能證明一點。
這件事的內情,墨錦川並不想讓宋言汐知道。
可他攔不住正在興頭上的劉軍醫,也阻攔不了她那顆好奇的心。
事實證明,宋言汐並沒有猜錯。
當初年輕氣盛的墨錦川之所以冒著如此大的風險,也要深入敵營給梁軍上下好看,是因為梁皇在看到他的畫像後色心大起。
竟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揚言要讓柯善在戰場上毫髮無傷的將他拿下,送到他的後宮當禁臠。
他是堂堂大安王爺,更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兒郎,如何忍得了這種屈辱?
劉軍醫說到激動處,不免唏噓道:「就是可惜了柯將軍,跟錯了君主,才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墨錦川飲盡杯中酒,擡眸不經意掃過對面桌心思明顯不在飯菜上的二人,輕嘆一聲道:「立場不同,註定生而為敵。」
「這倒也是!」劉軍醫抓過酒壺又為自己添了一杯,餘光斜了眼林庭風道:「柯將軍身手不凡,戰場上都能與殿下過個數招,沒想到在林將軍的手下竟連十招都沒撐過去。」
他打了個酒嗝,似玩笑道:「如此說來,林將軍的身手竟是比王爺還要厲害幾分。」
莊詩涵聽的橫眉,忍無可忍反駁道:「劉軍醫說的這是什麼話,風哥與柯善戰場上交手兩年有餘,早於摸透了他的武功路數。
之所以能贏,也是他努力的結果。」
劉軍醫好笑挑眉,「聽詩涵郡主這話,是王爺和徐將軍他們不夠努力?」
聞言,莊詩涵眼底不由多了冷笑。
她雙手環抱,表情輕蔑道:「王爺努不努力我不知道,可他徐嘯,卻差的遠。」
林庭風低聲呵斥道:「詩涵,不可無禮。」
對上他滿含警告的眼睛,莊詩涵撇了撇嘴,小聲咕噥道:「怕什麼,他徐嘯敢做還怕咱們……」
「詩涵!」
「知道了,我不說就是了。」莊詩涵翻了個白眼,分明被氣得不輕。
宋言汐卻被她的話引起了好奇心。
初到邊城時,他們兩個雖心中不服徐伯父,可面子功夫一向做得很好,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這才過去多久?
其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莊詩涵提及徐伯父事,完全是一副恨得咬牙的模樣。
對上她疑惑的眼神,莊詩涵挑釁地揚了揚眉梢,紅唇動了動,無聲道:「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