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當面對峙
「這不可能!」莊詩涵霍然起身,手中的糕點啪嗒一下摔在地上。
徐嘯沉著臉起身,道:「過去看看。」
他看向莊詩涵,「有勞郡主隨本將走一趟。」
聞言,原本十分緊張的莊詩涵反倒瞬間放鬆了下來,坐回椅子上。
徐嘯冷冷問:「郡主這是不願?」
莊詩涵點點頭愛,毫不客氣道:「不願。」
不待徐嘯再說什麼,她直接道:「我懶得跟著跑一趟,讓他們搜到什麼直接送過來,我們當面對峙。」
端的是一派氣定神閑。
讓人不免懷疑,此事是不是真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徐嘯點點頭,那人趕忙著手去辦。
不多時,程端便帶著人興沖沖而來,手中提著的赫然是莊詩涵平日用來行醫的藥箱。
藥箱是她的,裡頭的東西自然也是她的。
程端將東西往桌上一放,冷聲質問道:「這裡頭的東西,郡主如何解釋?」
「解釋什麼?」莊詩涵不答反問。
她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滿眼諷刺道:「這是我平日治病救人時用的藥箱,你們該不會想說,藥箱有毒吧?」
「藥箱自然無毒。」
程端一層層打開藥箱,露出最底下一層的瓶瓶罐罐,瓶身上用紅紙貼著各種葯的名字。
乍一看,並沒有任何問題。
莊詩涵有些不耐,直接問:「你們是覺得這些葯有問題?」
她伸手隨便取出一瓶,便要打開蓋子給他們查驗。
卻不想程端用手在藥箱底部輕輕一按,隻聽「咔嚓」一聲,裝著藥瓶這一層的內壁忽然陷進去一塊。
莊詩涵看的愣住,一時間就連手上的動作都忘了。
她眼睜睜看著程端手指一勾,從那個小窟窿裡扣出一個紙包來。
她脫口道:「這是什麼東西?」
程端冷著臉道:「這話該我問郡主才是?」
從她的藥箱裡取出來的葯,自然不能問別人。
莊詩涵快步上前,檢查著程端取出葯的位置,喃喃道:「這裡竟還有個暗格……」
程端冷笑,「郡主這話說的當真有趣,這藥箱乃你隨身所帶,裡頭有沒有機關暗格你竟然不知?」
莊詩涵確實不知道。
可她解釋的話剛到嘴邊,便猛的頓住了。
這個藥箱是聞祈從前特意搜羅來送她的,聽他說出乃是自有名的能工巧匠之手,刀砍不破,水火不侵。
因此,這兩年她一直帶在身邊,也算是跟她見過大風大浪。
可她從來不知,這藥箱底下竟還有暗格!
聞祈也從未同她提過。
而現在,這暗格裡卻出現了不該出現的東西。
即便程端不曾打開紙包,莊詩涵也知道,裡頭裝著的多半是「罪證」。
人前腳死,後腳從她的藥箱暗格裡搜出毒藥,就算她渾身上下都是嘴也說不清。
更別提,這藥箱還是聞祈所贈,來源如何根本經不起詳查。
若讓墨錦川等人得知她與聞祈有舊交,且關係匪淺,可就不是毒死個姬妾這麼簡單的事了。
她臉色微變,身形也險些站不穩。
這個聞祁,即便兩人不能成為眷侶,也不至於如此害她!
他究竟想幹什麼?
「郡主可有什麼想說的。」
墨錦川冰冷的嗓音拉回了莊詩涵的思緒。
她沉著臉,立即否定道:「我不知道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我的藥箱裡。」
「郡主不知道?」
「不知道。」
莊詩涵冷著一張臉,反問道:「我應該知道嗎?」
程端冷笑一聲,就聽她繼續道:「這藥箱是兩年前我在一個過路商人手中買下的,這兩年來接觸這個藥箱的人數不勝數,邊軍中的軍醫和回春堂的人皆可為人證。」
因著藥箱材質特殊,她平日裡用的不算仔細,偶爾忙起來也會讓身邊人從藥箱裡往外拿東西。
此時,可以證明之人不在少數。
墨錦川眸色冷淡,「照郡主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陷害你?」
對上那雙黑眸,莊詩涵心頭狠狠一跳,道:「是不是陷害,要看裡頭裝的究竟是什麼葯,或許是我不知何時放進去的。」
程端擺明不信她這套說辭,捏著紙包便要去找宋言汐查驗。
莊詩涵制止道:「且慢!」
程端橫眉,轉身看向她的眼底滿是審視。
他知曉自己說話太直,怕被莊詩涵抓住話頭大做文章,乾脆眼神求助墨錦川。
這種話裡有話,似說非說又恰到好處的做派,他學不來。
墨錦川沉聲吩咐道:「差人去請三位老軍醫過來,一同查驗。」
聞言,莊詩涵還想開口,隻聽他語調冷淡繼續道:「詩涵郡主不必擔心,劉老和李老並非小氣之人,不會因你們曾有過節行落井下石之舉。
有他們一同佐證,你當放心。」
聽著這話,莊詩涵反倒更不放心了。
什麼叫做他們不是小氣的人,難道她是?
分明是他們為老不尊,面對她時雞蛋裡面挑骨頭,碰上宋言汐的事情便是哪哪都好。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他們的親孫女兒!
沒錯過她眼底的不忿,墨錦川臉色驟然一沉,語調染了嘲諷道:「三位軍醫在軍中,乃至邊城都是有口皆碑的老好人,詩涵郡主不妨反思一下自身。
為何他們獨獨對郡主,不假辭色。」
莊詩涵心中本就窩著火,聽到這話當即氣笑了。
她道:「還能是為什麼,他們自己醫術不精,看不得我一個女人比他們更優秀,嫉妒唄。」
墨錦川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道:「郡主倒是自信。」
劉老他們雖不是師出名門,卻也從醫了大半輩子,平日裡在戰場上什麼棘手的傷情沒救治過。
這些年來,被他們救活之人不知凡幾。
怎麼到了她的嘴裡,就成了醫術不精了?
程端忍無可忍,翻了個白眼道:「是是是,誰能有詩涵郡主厲害,救治過的人不是缺個胳膊就是少條腿的。」
「那又如何?」莊詩涵挺直脊背,眼神頗有些得意道:「他們雖有殘缺,可好歹還有條命在,人隻要活著,未來便有希望。」
聽著她一番慷慨陳詞,墨錦川眼底冷意更甚。
他動了動嘴唇,問:「詩涵郡主口中的希望,是何希望?」